關心,
“是不是很委屈?”
他的聲音穿過口罩,悶悶的。
聽到他的話,一股前所未有的委屈從天而降,一盆冷水一般的把姜胭徹底淋溼在了原地。
就是委屈。
為什麼要認錯人?
為什麼給她希望,讓她以為她的媽媽在努力找她,甚至追到了賽場上看到她的第一眼就不顧一切地爆哭……
卻在一秒鐘之內告訴她,認錯了……
姜胭也是人,無緣無故的被抱在懷裡喊女兒,一句認錯了,就被丟在冰冷的地上。
還不如沒有出現過!
姜胭好不容易憋回去的淚,忽然便失控一樣地落了下來。
倔強的小姑娘又不想讓外人看見,纖細的手捂著臉,
“不難受,好受死了!”
他輕輕擦乾姜胭指縫裡氾濫出的淚花,
“找不到你是他們的損失,姜胭,乖,不哭了……”
“我沒哭!”
顧宴沉輕聲說,“嗯,沒哭,只是眼淚在玩滑梯,”
他聲音溫醇,滿是心疼,想把她擁入懷裡,卻又覺得場合不對,
“乖一點,可是眼淚玩滑梯也挺累的,下次再玩吧……”
哄她不哭,彷彿無師自通。
姜胭想笑,可卻又止不住眼淚。
顧宴沉輕輕捋著她的長髮,“世界冠軍怎麼還是個愛哭鼻子的小豬仔?”
“你才是豬!”
姜胭轉過身,面對著牆壁把眼淚擦乾,整理好心情。
可她以為眼淚擦乾了就沒有關係了,可臉頰和鼻尖還是紅彤彤的。
一看就是被人狠狠欺負過的樣子。
顧宴沉的指尖輕輕碰了碰她的臉頰。
姜胭要躲。
“別鬧,冠軍小姐,給你物理降溫,不然出去了,全世界都知道射擊冠軍是個愛哭鼻子的小豬仔了。”
晶瑩的面板上哭到紅血絲都冒了出來。
顧宴沉掐著自己的手指,甚至擔心他指腹的薄繭會把她過於薄嫩的面板弄破。
微涼的指尖被她臉上的溫度融化。
暖暖的,很柔軟。
“我認識你麼?”姜胭問。
“你不認識我,但我認識你,”顧宴沉笑著說,“我是你死忠粉。”
這個詞用在運動身上很不恰當。
可他卻品味著“死忠”這兩個字。
很妙。
顧宴沉頓了頓,嘴角掀起了幾分弧度。
姜胭仔細看他,想從他深邃的眸子裡看出些端倪。
也許是她對顧宴沉還有幾分感情,她總覺得這個男人也很像他。
可顧宴沉那麼忙,怎麼會有時間在這裡看她打比賽?
可是……
越看越像……
姜胭伸手,攏住了他的耳垂,想摘下他的口罩來看看,他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