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明白了。
姜胭這個小妖精,是真的不打算讓他睡覺了!
一直練到後半夜。
無論她怎樣焦慮,顧宴沉都默默地忍受著。
面對她的暴脾氣,他一句怨言都沒有。
可姜胭終於明白了。
任何人都無法用一晚的時間,完成業餘到專業的轉變。
就像她也不可能一天之內考上北大一樣。
他很認真,極度努力,他想陪著姜胭一起站在賽場上。
但臨時抱佛腳這件事情本身,對顧宴沉就不公平。
姜胭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了壓力。
練了七個小時,她第一次喊了停。
“休息一會吧。”
他的大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凌厲的碎髮攏到腦後,大背頭,越發禁慾斯文。
“胭胭,我還可以。”
姜胭看著他被磨破了的手指。
卻突然泛起一陣心疼。
她讓他坐在自己身邊,拿著小藥箱給他一點點上藥,
“疼麼?”
他搖頭。
“我今晚是不是很變態?”
他依舊搖頭。
“對不起,我把自己的壓力和焦慮,轉到了你身上。”
他看著她的眼睛,半晌,突然笑了起來,
“我的榮幸。”
她不可思議地抬眸。
“你不會把自己的負面情緒轉移到嘉禮身上,或者其他任何人,你知道我愛你,對你好,你佔有,享受,甚至不講道理地揮霍我的愛,”
他的手指碰了碰她的鼻尖,
“是因為,我在你心裡,是特殊的,對麼?”
他深邃的目光看著她的眼睛,
“我寧可你對我發脾氣,提無理要求,也不想你像以前那樣,動不動就消失……”
很多事情姜胭來不及辯證地去思考。
想到了,就這樣做了。
他說得沒錯,她知道他不會拒絕她,不會冷臉,他給的愛很厚,容她近乎野蠻的揮霍……
所以她才會越發得寸進尺……
姜胭笑了,把自己的小臉貼在他的大手上。
“胭胭,我什麼都不怕,只怕自己太笨,讓你丟了金牌,”
他的手指劃過她的臉頰,手指忍不住掐了掐,
“我不想讓你不開心。”
姜胭躺在他的掌心點了點頭。
“我知道。”
她說,“謝謝你。”
五點的洛杉磯,朝陽劃破蒼穹。
“你怎麼決定的?”他的聲音有些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