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胭就算是落魄了，也是要臉的。
她現在住的那個8平米的鴿子窩……
就這樣被顧宴沉不由分說地闖了進來。
一開門，他倒吸了一口冷氣。
姜胭知道，比顧家的狗住的還差……
可怎麼辦呢？
她不能花姜家的錢，她在顧氏掙的那點工資剛好夠她復健訓練和買裝備的錢。
其他方面只能儘量壓縮了。
不過反正她每天訓練累到要死，回家就是睡覺，沒力氣去考慮居住環境。
“姜胭，這裡好像發黴了……”
姜胭無奈，謝謝提醒啊，見不到陽光的破房子當然發黴啊！
“姜胭，那塊玻璃碎了，晚上會灌風。”
姜胭要翻白眼了，她住這兒，她能不知道？
“姜胭，那裡有蟑螂。”
謝謝，她看得見，射擊運動員的眼神比他都好，
“顧總，謝謝您送我上來，我就不留您了。”
姜胭替他開門。
“姜胭，這裡不太安全。”
“所以呢？”
“所以……”他今天的語氣一直很慢，彷彿每句話都要斟酌很久，“我……嘉禮……會心疼。”
“哦，”她洩了氣，“那就請顧總幫我保守秘密了。”
“有什麼難處可以告訴我，畢竟……”
姜胭輕嗤一聲，“畢竟什麼？”
他頓了頓，“畢竟你是我弟弟的救命恩人。”
“我救他是因為他是我朋友，他不是我拿來要挾你們報恩的籌碼。”
他沒回答，狹小的房間裡靜得嚇人。
連蟑螂的腳步聲都聽得見。
沒有人想在這樣的環境裡待下去，顧宴沉潔癖強迫症，理智上他要走，可腿腳不受自己的控制……
他輕嘆了一口氣，換了個話題，“打電話為什麼不接？”
“就……”姜胭也怪不好意思開口的，“沒錢了……”
反正訓練也沒有時間，乾脆關機了。
顧宴沉敲了敲手機螢幕，很快，她的手機就提示充值成功：
【您的手機已成功充值元，請放心使用。】
十萬話費？
！！！
是挺能放心使用的，下輩子都用不完……
在姜胭的錯愕之中，手機恢復訊號，一個接一個的資訊和電話提醒響了起來。
她開啟微信，想著先給顧嘉禮報個平安，可細細的指尖，卻停在了螢幕上。
她曾經置頂了三年，取消置頂一個月的那個人，竟然主動給她發訊息了。
他回覆了她的幼稚的告白文字，四個字清清楚楚，姜胭盼望了那麼久……
【我也愛你。】
大腦“嗡”的一聲，理智失去控制，她顫抖著揉了揉眼睛，想把眼前的幻覺全部打碎。
可幻覺還在，揉得太用力，眼眶裡溢位水汽，刺痛著心臟。
她抬眸，他的目光正好垂落。
姜胭的小臉和手機上的四個字盡收眼底。
姜胭張了張嘴，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似的，
“你說……也喜歡我？”
她追了三年，不就是想要他這麼一句話？
顧宴沉是個古板無趣的人，不懂浪漫，不會哄人，前世嫁給他，他給了她完美婚禮，卻從未說過【愛】。
可現在，他回覆了她的告白，說【也愛她】？
姜胭需要緊緊咬著後槽牙，才能禁止自己淚崩。
眼前一片模糊，她覺得自己整個人被丟進了黑洞，被奇異的引力撕成了碎片。
“不可能的，”
她長按那條資訊，想把這條文字徹底刪除，
“是顧嘉禮逼你發的吧？”
“顧總，你人不用這麼好，不用顧忌他來配合我，”
姜胭的眼前只剩下一團霧，鼻尖都紅了，好不容易才長按成功，細細的手指，輕輕點選了【刪除】鍵。
她期待了這麼久的【愛的回應】，徹底消失了。
心臟像是破了一個大洞，她連呼吸都能感受到一陣陣的刺痛。
顧宴沉站在她的面前，看著她倔強地忍著眼淚，心底的弦微微亂了。
“如果我說這不是顧嘉禮逼我的呢？”他輕聲問，深邃的目光緊緊盯著姜胭的眸子。
“顧總，這世界上沒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