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不愧是師兄,師叔都發飆了,依舊是這副風輕雲淡的模樣。
“師叔不必如此,仙道貴生,你老禍害了這兔子,我和師弟幫您吃掉,這是替您分擔了罪孽,您老該高興才是。”
好傢伙,這番言論讓知小年想起一句話。
錢是萬惡的根源,痛苦的源泉。
不如把你的錢給我,讓我幫你承受這一切吧!
現在自家師兄的說辭,就頗有這番味道。
“福生無量,仙道貴生,誰說這兔子是罪孽?貧道松下小憩,兔子犯了眼疾,雙目通紅一頭撞死在樹上,你們師叔我,可是替它誦經超度的,這臭皮囊就是我的酬勞。”
好吧,現在是不是兔子真的犯了紅眼病,看不得師叔在松下小憩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師叔大發慈悲,不僅不和兔子計較,還超度了一番兔子。
而現在,兔子給師叔他老人家的酬勞,被他們師兄弟倆給拿走了……
“師叔,承負承負,這前人種樹,後人乘涼,也是應有之義,就如同家師所悟,盡數為我等所得,而家師所悟,亦有小師弟之功,您看……”
“哼,麻衣老叟,小兒之見,先天竅穴尚未窮盡,竟妄圖探索什麼‘先天至妙’,完美之境,簡直可笑……”
“師叔此言差矣,向來是積跬步以至千里,積小流以成江海,《莊子·逍遙遊》亦有言:水之積也不厚,則其負大舟也無力;風之積也不厚,則其負大翼也無力。試問如若無前人豐富的試錯經驗,又何來先天三境之說?不知師叔對家師所言,可有何看法?”
……
兩人本來是隻是說是吃兔子的事情,知小年還略懂。
可漸漸的,兩人的談話內容,他便有些看不懂了。
其中的一些術語,他倒是能夠知道一些出處,也知道其大致的解釋。
可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那些他曾經算是已經讀懂的話語,在聽師叔和師兄說出來之時,貌似又不懂了……
或者換一種說法就是,師叔和師兄對那些話語的理解,或者說釋義。
和他所瞭解的意思,貌似完全不一樣。
只能說經典不愧是經典,越讀疑惑越多。
不過隱約間,依稀可以瞭解到,他們討論的,應該是先天之後的修行。
知小年只感覺不明覺厲,可不論如何,多聽多記,總沒有壞處。
不覺間,金烏西墜,玉兔東昇,玉兔隱沒,雪夜來襲。
或許是一瞬間,亦或許是千百年,在這東峰外的孤懸小山峰上,一立兩坐三道人影,在這天下皆白的天地中,顯得並不那麼明顯。
昨日用來烤兔的作案工具,已然完全被隱沒。
“啊切……”
一聲響亮的噴嚏,傳出小山峰外,在下方山谷中悠然迴盪。
驚飛一大群捨不得冬眠的小鳥的同時,也將徹夜長談的兩人驚醒。
被自家師叔和大師兄用責備的目光盯著,知小年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師叔,師兄,那啥,這裡確實是有點冷,要不我下去給你們弄點吃的上來?”
他也不想這樣的,都怪他們講的太深入了。
剛開始的時候,自己還能聽得懂一些,關於後天真氣轉化成先天真氣,先天真氣,轉化成真元的。
還有便是如何讓自己的“神我”,或者說是“元神”參與其中。
這些他剛開始並不太懂的東西,可結合自身情況一看,便知道個大概。
也許這就是另類的理論與實際結合吧,單純的理論,他可能因為沒接觸的原因似懂非懂。
可一旦結合自身的實際情況,便可以很好理解他們的談話內容。
當然了,這也只是部分而已,還有部分,是他無法理解的。
可到了後來,他完全就是聽不懂兩人在說什麼了。
以至於他想要強行記住之時,整個腦子都有些混沌起來。
這個過程不知道持續了多久,直到他感到自己鼻子有些發癢,忍不住的,一個噴嚏打斷了兩位的交流,以至於引來來人的不滿目光。
果然,什麼都學,只會害了自己。
正當他想腳底開溜之時,只見自家師叔伸手一指自己,對自己大師兄道:
“你看他如何?”
“這……”
看得出來,自家這大師行有些猶豫,看來不是壞事,就是大好事。
這點不難理解,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