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的小村莊，此時已經僅剩斷壁殘垣。
煙熏火燎的樣子，告訴來人，大火剛剛熄滅不久。
一雙黑色虎頭靴落下，將餘溫尚存的地面，踩得嘎吱作響。
後邊帶著火星的爛木頭，嚇得瑟瑟發抖的同時，暗自慶幸沒有被那倒黴的虎頭黑靴踩滅。
可惜，事與願違，“啪嗒……”冒著火星的爛木頭，徹底熄滅，它的世界復歸黑暗。
“啟稟將軍，卑職已經審問過隔壁幾個村子的百姓。”
“經確認，昨日這邊確實是發生了一場戰鬥，激戰持續了很長時間……”
“說著重點，人，哪兒去了？”
話說到一半的哨探，被自家將軍這不耐煩的聲音嚇了一跳，頃刻間心率驟增，再也不敢多言。
等將軍話音一落，便趕緊接話道：“他們往西邊去了，排成長長的火龍。”
“西邊，濟源縣？追！”
……
當知小年再次清醒之時，已然是下午時分，天色昏沉，似要變天一般。
他是被韓坤給輕輕搖醒的，一睜眼，剛想問話，便被韓坤示意噤聲。
此時作著同樣動作的，還有不少人，一人叫著一人。
很快，知小年便被帶到溝壑中一處較低之處。
此地算是小湯溝的出口，灌木茂密，雖然了葉子的隱蔽，可這個距離上，遠遠看過來，還是有些難以發現的。
“什麼情況？”
見丐幫長老早已在此，知小年並沒有貿然開口，而是傳音詢問。
不過徐有財顯然早比他要沉穩很多，抬手指向外邊，示意知小年自己看。
“什麼情況，你一眼便知。”
好吧，他眼力其實也很不錯，此時已經明白了他們的狀況。
他們仔細觀察片刻，他們這應該是被包圍了。
好像又沒有被完全包圍，與其說他們被包圍了，還不如說他們正在被呈扇形拉進的契丹軍隊搜尋。
韓坤並不會傳音入密這種操作，張口便想小聲說些什麼。
卻是被知小年一把按在溝壁上，在經歷一瞬間的懵逼後。
韓坤秒懂，趕緊揮手示意大家都往溝壁上貼靠。
不一會兒，溝壁上邊便傳來清脆的馬蹄聲。
馬蹄聲由遠及近，乃至越來越近，大家都緊張到了極點。
這裡雖說算的上是丘陵地帶，可山勢平緩，現在又是冬天，沒有植被阻隔效果被大大削弱。
此時要是暴露，後果不堪設想。
兩邊的河溝上下游的契丹兵，他們倒不是那麼擔心。
他們擔心的，是打算從他們頭頂躍過的契丹騎兵。
哪怕有那麼一個，在戰馬躍過河溝之時，順帶往下看一眼。
處於絕對劣勢的他們，就算能逃出去，也剩不下幾人。
在韓坤手勢示意下，跟隨他的一眾鄉勇，紛紛將右手搭在刀柄之上。
他們當年都是參加過“天威軍”訓練的，這點常識，他們還是有的。
一旦被發現，在這種類似於死地的地方，就只能衝在對面還沒有放箭之時，與敵短兵相接，方能有一絲勝算。
對了，所謂“天威軍”，其實就是當朝搞出來的鄉兵。
類似於地方部隊的性質，後來就被解散了。
可訓練的習慣，卻是被保留下來了。
身處亂世，保命的手段，大家都不會鬆懈。
與此同時，一眾丐幫弟子，亦是緩緩握緊手中棍棒，做好殊死一搏的準備。
在這緊張到呼吸都感到困難的情況下，時間彷彿都被拉長數倍，清晰到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隨著馬蹄踏地之聲，砰砰跳動。
此刻，知小年倒是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靜”。
河溝中眾人的呼吸聲，身後馬蹄的行進聲，敵方戰馬的響鼻聲。
以及，己方戰馬的粗重呼吸聲，它們鉗馬銜枚。
都說戰馬通人性，這緊張而又熟悉的備戰氣息，依舊讓它們本能的想要嘶鳴。
正當大傢伙時刻準備拼命，知小年還在聆聽天地之音時。
他感覺鼻尖一涼，頃刻間，整個人便從那種體悟中醒來。
緊接著便是一滴，兩滴，一片，兩片……下雪了，這雪，來的好，來的及時。
感知的瞬間收攏，讓他有些不適應的同時，亦是有些失落。
不過也不是沒有好處，他也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