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等到看清蓉鸞究竟是什麼反應,只見蕭安逸身形一閃,便如同離弦之箭一般率先衝出了屋子。江和春見狀,趕忙回過頭去瞧了一眼躺在床上正睡得香甜的牙牙,咬了咬牙後,便也迅速轉過身去緊緊跟上了蕭安逸的腳步。
一路上,那位許太醫倒是表現得極為淡定從容,始終緊閉雙眼、仿若未聞般地自顧自走著路,對周圍發生的一切全然不理不睬。而江和春則顯得有些心神不定,好幾次想要張口說話,但每次話到嘴邊卻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硬生生給嚥了回去。
就這樣,幾人一直沉默不語地走到了宮門口。待到將許太醫送上馬車之後,車中終於只剩下了蕭安逸與江和春二人。就在這時,一直冷著臉的蕭安逸忽然轉過頭來,他那冰冷刺骨的目光猶如一把利劍直直地朝著江和春射了過去,並準確無誤地落在了她那雙因為內心焦躁不安而不停地擰動著指尖的手上。只見他面色陰沉如寒霜,冷冷地開口質問道:“既然如此焦躁難安,剛才在奶奶面前明明有那麼好的機會可以開口說出來,為何卻又閉口不言了呢?”
聽到這番質問,江和春先是微微一怔,隨後連忙垂下頭去,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奴婢猜想,您一定是不願意讓老太君知曉這件事情,所以才自作主張地替您隱瞞了下來。”
然而,她的話音剛剛落下,耳邊便傳來了蕭安逸充滿譏諷意味的一聲冷笑。
“哼!想不到你這丫頭倒還挺能揣摩男人的心思啊,怪不得蓉鸞會挑中你來辦事。不過現在這裡已經沒有其他人了,只有你我二人在此,你大可以放心大膽地接著往下說了。”
聽完這句話,江和春只覺得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發燙,頓時羞臊得無地自容,只得再次尷尬地低下了頭去……
緩緩地捏了捏自己的指尖,彷彿這樣可以將腦海中的混沌驅散開來,經過好一會兒,頭腦終於清醒了一些。
站在那裡,遲疑了許久,心中不斷思索著該如何開口講述這段難以啟齒的經歷。終於,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深吸一口氣後說道:“奴婢為了拯救重病纏身的妹妹,走投無路之下,只能四處求人幫忙。後來機緣巧合之下,求到了小姐面前。小姐看到我與她身形頗為相似,於是心生一計,提出要與我做一筆交易。
她說她可以幫我請來太醫救治我的妹妹,但作為交換條件,我需要代替她在每一個夜晚與您共處一室。”說到這裡,江和春不由自主地低下頭去,目光緊緊盯著自己的鞋尖,不敢抬起頭來面對眼前之人。
然而,即便如此,還是能明顯看出她的眼圈已經泛紅,淚水在眼眶裡打轉,似乎隨時都會滾落下來。這番話,其實早在剛才蘇小小提及的時候,他就已經大致猜到了其中的情況。只是,此刻親耳聽到從江和春口中說出,心中難免還是有些波動。
不過,他真正想要詢問的,並不是這件事情本身,而是其他更為關鍵的問題。只見蕭安逸面色依舊淡然如水,甚至連看都未曾看一眼江和春,只是藏在袖子底下的指尖卻不自覺地微微動了一下,輕聲問道:“那麼,每天晚上,都是你來嗎?”
聽到這個問題,江和春的身體微微一顫,猶豫了片刻之後,才輕輕地點了點頭,應道:“......是。”接著,她像是鼓起了極大的勇氣一般,緩緩地挽起了自己的袖子,將手腕處那顆特意烙印上去的黑痣展露無遺。
蕭安逸見狀,不禁側過頭去細細打量起來。他突然想起曾經有一天,自己打完大雁歸來的那個夜晚,手指的指腹還曾輕輕地摩挲過這顆痣。當時並未覺得有什麼異樣,如今湊近了仔細觀看,才發現這顆痣雖然看起來和蓉鸞手上的那顆極為相似,但實際上卻是被刻意烙印上去的。
蕭安逸緩緩地收斂了自己那銳利如鷹隼般的目光,然後以一種居高臨下、充滿審視意味的姿態凝視著眼前的女子。他的聲音冰冷而又無情,彷彿能夠穿透人的靈魂一般:“僅僅只是一顆痣罷了,並不能夠說明任何問題。倘若恰巧你身上也有著同樣位置的痣,亦或是為了汙衊我家夫人而故意在身上烙下的印記呢?”
這番話猶如一道晴天霹靂,直直地劈在了江和春的心頭之上。瞬間,她心中原本僅存的一絲冷靜被徹底擊碎,取而代之的則是滿臉的焦急與惶恐。只見她那雙美麗的眼眸瞪得渾圓,像是要噴出火來一樣。
此刻的江和春已經顧不得其他,她只想儘快向蕭安逸證明自己所言非虛。於是,她開始急切地訴說著那些只有他們二人知曉的相處細節,話語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源源不斷地從口中湧出。
“就在那個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