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子晴準備好一切用具,讓人將輝子移到開闊的地方,一邊開始為他輸血和輸液,再讓顧時敘扶著他坐正,自己站在輝子身後,劃開他後背那道最原始、最深的傷痕,手掌穩穩按上,催動能量。
輝子的體表立刻浮現出一條又一條黑影。
這些毒素彷彿已經在輝子的身體里長得根深蒂固,甚至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識,感受到外來的威脅後,立刻迅速聚集,像上次梁廣發動的情況一樣,這些毒素竟然拼命抵抗,企圖將楊子晴的木系能量趕出去,甚至試圖反侵入她的能量。
可惜,它們面對的並不是梁廣,而是楊子晴——她冷靜而大膽,如今又晉升三階,這些來自一二階變異蛇的毒素實在不夠看。她假裝不支,逐步退讓,毒素囂張地追擊,一團黑影與一束綠光在輝子的體表不斷對峙,綠光看似節節敗退,而當濃到極致的黑影準備最後攻擊時,楊子晴的眼神驟然一冷,手中的綠光猛地大盛,將黑影完全包裹住。
“哼。”她冷哼一聲,手猛地一握,硬生生從輝子的體內抽出一個黑球,隨即甩進早已準備好的厚實合金水桶中。那黑球是一坨濃稠到駭人的液體,一入桶便發出刺耳的腐蝕聲,水桶邊緣冒起一陣青煙,楊子晴的手背也被毒素腐蝕,面板灼燒般疼痛。
她面無表情地甩了甩手,另一隻手繼續穩穩按在輝子後背那噴出黑紅血液的傷口上,趙姨端著五色草煎的藥湯急忙給他灌下,傷口流出的血液瞬間又變得更加黑濃。
如此反覆三次,直到流出的血液顏色恢復正常,楊子晴才讓傷口癒合起來。輝子已經流了大量的血,要不是輸血輸液在支撐,他恐怕早已成了乾屍。但這樣一番操作下來,輝子的身體也被徹底掏空了,只能靠輸營養液支援。看著他一動不動地陷入沉睡,楊子晴這才長舒一口氣。
等到一切結束時,已經是傍晚,夕陽西下,別墅裡染上了一層溫暖的暗黃色。楊子晴又重新洗了個澡,坐在沙發上,捧著一杯大麥茶解渴放空。看到顧時敘和其他人從輝子的房間裡出來,大家臉上帶著疲憊和欣慰,她便問:“睡著了吧?”
顧時敘點頭:“睡得很穩。”
“那就好,”楊子晴鬆了一口氣,笑道,“他體內的毒素清除了一大半,以後每天煎五色草喝,營養跟上,一週之內應該就能完全恢復,等他恢復了,剩下的毒素也就不足為慮了。”
趙姨在一旁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線:“這就好,營養的事情交給我了,排骨和魚怎麼樣?還要加一些新鮮的蔬菜……對了,這個時間也該準備晚飯了。”說著她揪著圍裙,匆匆往廚房走去。
鄭磊看著楊子晴,嘴裡滿是感激的話,可看到這種場合,也識趣地沒有多說,轉身道:“阿南,推我回房間,幫我試著走幾步。”
楊子晴聽了,立刻提醒道:“別太心急,練一會兒就好,別讓傷口受了二次傷。”
說完,她轉身回頭,看到顧時敘正笑意盈盈地望著她,她低下頭喝了口茶,嘴角微微揚起:“不用說什麼感謝的話,這本來就是我該做的,再說你今天也幫了我的大忙。”
她心裡忍不住暗自吐槽,還說什麼處理完事務出來放鬆,真虧他編得出來,虧她還信了,哼,他們倆真是奇人。
但內心深處,她卻感覺像杯中泛黃的茶水,漣漪微蕩,心情中有些暖意,也有一絲不安。
顧時敘是不是對她太好了?簡直好得有些過分。
難道他對她……不,不可能吧?
她微微眯起眼睛,凝視著茶水倒映出吊燈的輝子,那七彩琉璃的光芒晃得她有些暈,思緒也有些凌亂。
顧時敘看著她出神的模樣,並不知道她此刻的困惑和茫然,也沒再多說什麼。他走近她,直接抽走她手中的茶杯,語氣溫和但不容置疑:“少喝點水,去睡一會兒吧,你累了。”
她低頭看了看茶壺,才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間已經喝掉了大半壺。
揉了揉額頭,她確實感覺到有些疲憊了,白天動用了太多的精力和異能,剛剛給輝子治療也耗費了不少能量,就算是木系異能者也有些吃不消。她站起來,稍顯疲憊地說道:“那些樹……”
顧時敘搖頭,聲音平靜中透著安撫:“不急,我拿一些樣品讓他們先研究著。東西先放在你那裡也沒關係。這個時間那些人應該已經回來了,我出去瞭解一下情況,晚上的例行會議八成會提到這件事。”
今天又是週末,有周末的例行會議,顧時敘已經連續四次出席。他們白天打敗了黑狗群后,就以楊子晴異能耗盡為由退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