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天天聽,早已習慣,並沒有多在意。
葉曉最後還是沒去執行任務,正留在楊子晴這邊,她聽見戰機聲,忍不住“咦”了一聲:“今天不是休息嗎?戰機幹嘛去了?”
楊子晴聞言,眉頭微皺,站起身向前走了幾步。遠處,一架白藍色相間的戰機緩緩升空,盤旋調整了一下,朝前方飛去。
那個方向,果然是……
她跳上卡車,站在車頂眺望,果然看到一支由裝甲車和大卡車組成的隊伍正向那個方向開去。大卡車上全是荷槍實彈計程車兵。
此時,太陽已經斜斜地掛在西邊,陽光不再像白日那樣灼人,變得軟綿綿的。營地裡四處升起了炊煙,一片安詳寧靜。
夜幕降臨,營地內漸漸恢復了寧靜,偶爾能聽見幾聲輕輕的咳嗽和草地上的沙沙聲,顯得格外寂靜。然而楊子晴坐在車裡,車窗半降,心情卻無法平靜,眼睛在黑暗中顯得格外明亮。
她不知道音樂廣場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麼,因為在前世,那裡死了很多人,幾乎沒有人能活著出來,偶爾逃出來的幾個也從來不肯透露什麼內幕。所以知情的人極少,楊曄當然也不是很清楚。
她只知道後來車隊不得不改走了山路。
或許正是因為這件事,那位酒糟鼻子男人當初信誓旦旦要把她趕出車隊的事情,也不了了之了。
楊子晴側躺在車窗旁,望向黑暗深處,耳朵警覺地捕捉夜晚的所有聲響。結果沒等來出征人們返回的號角,反倒注意到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在黑暗中摸索著移動。
那個人影步履蹣跚,東張西望,臉上滿是疙瘩,彷彿從地獄裡冒出來的怪物,詭異得讓人不寒而慄。要是被不知情的人看見,非得嚇個半死不可。
楊子晴一動不動地盯著那人,看著他一步步摸過來,似乎在辨認車牌號,慢慢地靠近她的車邊。
“張程凱,你在幹什麼?”她突然冷聲開口,聲音裡透著一股冰冷。
那隻差一步就要靠近的鬼影明顯嚇了一跳,連忙摸著胸口,接著看到她,臉上露出驚喜的神色:“子晴,你還沒睡啊!太好了,我真的沒地方住了,夜裡冷得受不了,你讓我在你這裡過一夜吧?”
腐臭的氣味混著一股濃重的口臭隨風飄來,楊子晴頓覺胃裡翻江倒海,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她不是沒聞過比這更噁心的氣味,只是這種味道從一個活人——而且是她厭惡至極的活人嘴裡冒出來,尤其讓她作嘔。她一言不發,拉開車門猛地一推,把張程凱推得踉蹌倒退了好幾步,隨後又迅速關上車門:“離我遠點!你是怎麼混進來的?管理員呢?不知道夜裡亂竄會被處罰嗎?”
車隊有規定,夜晚不能隨意亂走,因為危險隨時可能發生,只有每個人都老老實實待在自己的位置上,才便於管理和保護。這條規矩對強者或許可以視而不見,但對像張程凱這樣普通的“弱雞”來說,簡直就是鐵律。
張程凱眨巴著眼,臉上堆滿無辜:“我不知道啊,就這麼走進來了。子晴,你車上不是還有空位嗎?我知道肯定有的。你就讓我進去吧,好不好?真的凍死了。”
楊子晴懶得跟他廢話,直接大聲喊了起來:“管理員!管理員!”
她這一喊,附近的人紛紛被吵醒,一個個從帳篷裡探出頭來,接著是一些雜亂的咒罵聲。管理員姍姍來遲,披著外衣,打著哈欠,顯然是剛被驚醒:“什麼事?大半夜的鬼哭狼嚎。”
這次來的管理員不是吳麗麗,而是個男的。
楊子晴冷著臉指了指張程凱:“有外人混進來了。”
張程凱一聽,臉色一變,急忙叫嚷道:“我不是外人!我是她男朋友!是她叫我晚上偷偷過來的!”
這話一出,附近所有人都愣住了,看向楊子晴的目光變得古怪起來——這平日裡清清淡淡的女人,居然也這麼耐不住寂寞?
由於沒有光源,大家看不清“男朋友”的臉長什麼樣,只能猜測這場景的荒誕程度。但無論怎麼看,這情形實在是有些離譜。
張程凱得意洋洋地靠近一步,低聲威脅道:“讓我上車,否則我可不保證不會說更多難聽的話,到時候,你的名聲可就毀了。”
他錯估了楊子晴。
他記憶中的楊子晴是個沉默的人,儘管表面上瘋得很,但骨子裡臉皮薄,真正涉及到這種“醜聞”的事,她絕對不願意鬧大。他知道她的性格變了,但在他心裡,那些根深蒂固的慣性讓他以為此刻的楊子晴就算生氣,也會和他私底下爭執,而不會當眾把事情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