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兩點，但清理場地，加上車隊各隊伍和車輛安置，一切準備妥當，已經是三點半了。頭頂的烈陽依舊毒辣，彷彿在嘲笑他們的努力。
章文和後車斗的人合力從車上搬下兩捆布。這些布是破掉的帳篷，楊子晴曾建議把它們收回來，縫縫補補再利用，做個簡易的遮陽棚。一端固定在車上，另外兩端用竹竿支撐起來，這樣車兩邊就像是張開了兩隻巨大的翅膀，勉強可以遮擋一些陽光，創造出一點陰涼。後車斗的幾個人下來後，也都在這底下活動。
楊子晴帶著摺疊板凳下來，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一下被車顛得痠痛的肩膀和腰，然後一屁股坐到凳子上，長舒了一口氣：“顛了一天，骨頭都快散架了。”
章文稍微休息了一會兒，便又開始擺弄他的摺疊凳，顯然打算繼續幹活。楊子晴看著他忙碌的背影，忍不住笑著搖頭：“不用這麼拼吧？你就不累嗎？”
章文停下手裡的活，回頭撓撓頭，有些靦腆地笑了笑：“不幹活，就沒得吃嘛。況且……也算是給自己找點事做，總不能光躺著吧？”
楊子晴看著他臉上那份帶著幾分老實的憨笑，心裡莫名有些感慨。這樣的末世裡，像章文這樣的普通人，要在軍隊裡生存下去，確實不容易。每天都在跟死亡擦肩而過，但也只能咬緊牙關繼續向前。他的辛勤和謹慎，或許就是他能活下來的原因吧。
“行吧，反正別太拼了。”楊子晴微微一笑，拿起水壺喝了一口，“末世裡，活著就已經很不容易了，別把自己累死。”
章文愣了愣，隨即笑著點點頭：“嗯，我知道的，楊小姐。”
楊子晴靠在凳子上，微微閉上眼睛。陽光透過布篷的縫隙灑在她臉上，熾熱的風夾雜著黃沙撲面而來，帶來了一絲末世特有的荒涼感。她突然覺得，這樣的片刻休息，比什麼都要來得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