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了無數個日升月落的孤獨夜晚。她曾無數次在心中問自己，後悔嗎？
她不敢回答。
她擅於欺騙自己，一次又一次告訴自己：“我過得很好。”他也一樣。她身邊再沒有人能分散她的注意力，而他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比她更加優秀，更加溫柔美麗。
直到臨死前的那一刻，她才隱約讀懂了他當初話語裡的無助與祈求，也才終於敢在心底問自己：“如果當初選擇留在他身邊，結局會不會不同？”
一切沒有如果，可命運卻給了她重來一次的機會，這是一段前世未有的緣分。而即便如此，她依然不敢去靠近，不敢去主動，只敢催眠自己：他只是一個普通的故人，僅此而已。
顧時敘一步步走近，楊子晴終於定下神來，抬頭看向他：“你怎麼來了？”
他穿著一身筆挺的軍裝，墨綠色的作戰服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姿，更顯得沉穩嚴謹。刀削般的臉龐在陽光下微微繃緊，濃黑的劍眉凌空如同隨時準備射出的利箭，步伐沉穩有力，彷彿充滿了威嚴。
這一刻，彷彿一股無形的威勢狠狠撞擊在眾人的心頭，令人心潮澎湃，周圍不少女性目不轉睛地看著他，一時之間竟都愣住了。
楊子晴一怔，失神了片刻，但她很快回過神來，畢竟顧時敘再怎麼耀眼的時刻她都曾見過。她笑了笑，語氣中帶著幾分打趣：“今天這麼正式啊。”
見她還有心情開玩笑，顧時敘心下稍稍鬆了一口氣，摘下耳麥，淡淡道：“叫你你沒應，正好閒著，乾脆親自來看看。”
“閒著？”楊子晴不信，心中忍不住泛起一絲複雜的情緒。閒著會穿得這麼正式？誰信呢。
顧時敘掃視了她身後幾人，問道：“你們都沒事吧？”
葉曉、陳家父子愣愣地連忙搖頭：“沒事沒事，我們都好。”
顧時敘點點頭，外露的威壓漸漸收斂起來，重新恢復了往日的沉靜樣子。不過，即使氣勢收斂，他本就身材高大，氣質又沉穩內斂，一身軍裝襯得他更顯俊朗英氣，讓人不禁暗暗心動。
“先休息一下吧，外面還在清理喪屍，等清理完就可以回去了。”
顧時敘說完，餘陽走了過來，朝顧時敘示意讓他借一步說話。兩人走到一邊，楊子晴望過去，只見顧時敘越聽越沉默，表情也愈發凝重，眼中的光影變幻莫測，根本讓人看不出他心中在想什麼。
要不是楊子晴對他有些瞭解，幾乎完全看不出他臉上的變化。
過了一會兒，突然傳來有人喪屍化的呼喊聲，顧時敘和餘陽立刻趕過去處理。好一陣子後，顧時敘才走了回來。
“怎麼了？你好像有心事。”楊子晴瞥見他臉上依然帶著幾分沉重，狀似無意地問了一句。
顧時敘看了她一眼，緩緩坐到她旁邊：“變異鼠的出現有些蹊蹺，餘上尉想讓我幫忙查查源頭。不過，之前我在A區時，隱約聽到有人說發現了地下空間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楊子晴心中猛地一跳，頓時警覺：“問這個幹什麼？”
顧時敘盯著她，語氣平淡：“有點在意。”
楊子晴心裡暗暗打鼓，仔細打量他的神色，猶豫了片刻，才將餘陽和蘇橙的反常舉動，還有錢勇等人的行為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不過她特意略去了自己參與的部分：“到底有沒有什麼地下空間，我也不確定。”
顧時敘聽完，神情更加凝重，他略微思索了一會兒，站起身道：“別再對其他人提起這件事。你們在這裡休息，我過去看看。”
看著顧時敘匆匆離去的背影，楊子晴心中的疑惑和不安也越來越重。
她心中暗自苦笑：不會吧，難不成不知不覺中又捅了什麼馬蜂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