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海洋離開後,他心中也豁然開朗,做了這件事,和胡全之間最後一點情誼也算耗盡了。從此以後,他再也不必為這些人情世故的糾葛而煩擾,只需專心做好自己的醫療工作。
楊子晴坐在椅子上,臉色依舊冷淡,顯得心情並不太好。鄭磊推著輪椅慢慢出來,笑道:“楊小姐,不用為這種事情煩心。謠言詆譭這種事,實在是太尋常了。說大也大,說小也什麼都不是。就像你說的,等顧隊長有了實際作為,那些人自然就無話可說了。”
剛才兩人討論顧時敘的事情,鄭磊在屋裡都聽到了,但他沒出聲。他的腿既然已經交給楊子晴,他就不會再質疑她的任何決定。
說實話,他內心也有些驚奇和感慨。陸海洋一開口,他就知道那些人想幹什麼。顧時敘的敵人已經無處可打主意,而楊子晴的到來,自然而然成為了眾矢之的。但讓人意外的是,硬的手段還沒上來,先來搬弄是非了,這種小動作簡直是損人不利己。不過楊子晴竟毫無動搖,堅定地為顧時敘辯護,這點著實令人刮目相看。
很多人說顧時敘只會窩裡橫,強勢地控制基地,卻從未拿外部的戰鬥成果來說話。要不是這樣,潘昌之前也不會有那樣的態度。
可鄭磊知道,顧時敘有自己的做事策略,並不需要向每個人解釋他的每一步動作。別人說他是個慫包,說他熱衷於權力爭鬥,這些都無所謂,最終事實會證明一切。但如今有人願意為顧時敘辯護,這無疑讓人心裡感到些許溫暖。
然而楊子晴沒有應聲,反倒忽然嘆了口氣:“我錯了,我確實做錯了。”
“什麼?”鄭磊一怔,有些摸不著頭腦。
“那車物資。”楊子晴轉頭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懊惱,“楊曄送來的那車物資,我不該收。”
鄭磊沉思了一會兒,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楊曄是楊家長房的長孫,在楊家有一定分量,他送來的物資,有人會認為這是堂哥對堂妹的禮物,但不清楚真相的人很可能以為顧時敘對手下苛刻無能,以至於楊家都要出手接濟。再退一步說,就算不這麼想,也會覺得存在施惠者和受施者的感覺。
楊子晴嘆了一口氣,顧時敘曾經提過楊家與他有些不和,可她卻沒有放在心上。還出去跟楊曄勾肩搭背地到處亂逛,這怎麼看都顯得立場不堅定。
楊曄也沒有考慮周到。
他們堂兄妹關係好,這沒問題,但畢竟是兩個不同陣營的人,還是得有所顧忌。顧時敘讓她住在別墅裡,其實也是為了避免這些麻煩。
鄭磊寬慰她:“其實不用太擔心,只要隊長不在意,其他人也無話可說。”他心裡也有些不滿楊曄的做法,你說要對妹妹好,送一些方便易攜帶的晶核多好?偏偏要搞得大張旗鼓,一車物資大搖大擺送進來,弄得誰都知道。這些謠言倒是其次,關鍵是楊家的人會怎麼想?
你可以說這物資是你個人的私有財產,但你現在是獨立分家了還是另過了?在一個大家族裡,哪有這麼明確的劃分?這樣一來,反而給別人留下話柄,到時候難堪的還不是楊子晴。
楊子晴鬱悶了一會兒,但她向來不是喜歡糾結的人,很快便將這些煩惱拋在腦後,轉身跑到新開墾的菜地裡,專心感應那些種子的脈動去了。
不久之後,陸海洋果然動作迅速,親自帶著一位老中醫過來。老中醫給鄭磊檢查了一下,開了副方子,阿南便跟著去藥房抓藥。而就在這個時候,齊明和李雲兩兄弟也回來了。
他們乘坐的車風馳電掣地闖進別墅區,車剛停下,李雲便迫不及待地跳了下來,興奮得哈哈大笑:“弄回來了,弄回來了!那些五顏六色的蛇真是噁心,滿身黏黏的,我先去洗個澡!”
幾個人抬著一隻大箱子從車上下來,箱子一開啟,裡面是一堆五顏六色、粗長複葉的植株,一股辛辣的氣味立刻沖鼻而來。
齊明看了看這些草,叫趙姨拿來一個大臉盆注滿水,梁廣袖子一挽,戴上膠皮手套就開始清洗草藥,還不忘提醒眾人:“小心別把皮弄破了,這些草的液體有毒。”
太陽還很大,梁廣左右看看,皺眉道:“這太陽有些曬,咱們把盆子弄到油紙下面吧。”趙姨見狀就要提醒那裡種著東西,楊子晴卻先一步擺了擺手,輕輕一動,兩頂紅色的遮陽棚便豎在了地上:“還是搭這個吧,太陽曬得太燙。”
齊明看了楊子晴一眼,點了點頭,吩咐人把遮陽棚搭好,自己蹲下開始擺弄那些五色草:“這些草直接這麼用嗎?”
梁廣擠出一絲笑容,回答道:“得搗成汁直接服下,然後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