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我有一個想法。”只見一名圓臉無須、身材微胖的男子恭敬地對著面前正襟危坐的鄧氏家主說道。
這位家主氣宇軒昂,不怒自威,他微微抬眼看向說話之人,然後擺了擺手,豪爽地笑道:“瑛公啊,咱們都是一家人,有什麼想法,你但說無妨,不必如此拘謹客氣!”
被稱為瑛公的圓臉無須男子點了點頭,略作思索後開口道:“家主,不知您是否還記得家中還有一枚烏木所制的建村令?”
聽到這話,原本還面帶笑容的鄧氏家主不禁皺起眉頭,疑惑地反問道:“要那玩意兒做甚?用這東西建村立寨,三五天過去,可能連個人影都招不過來。”
鄧瑛趕忙解釋道:“家主莫急,且聽我慢慢說來。今日咱家商隊遇襲之事想必您也已知曉,此事非同小可,我們已向巡捕房報案。依我之見,那新上任不久的卓不凡聽聞這般大事,定然不會坐視不管,定會親自前來處理。”
“瑛公的意思是,要趁著這個機會將其剷除嗎?”鄧茂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愕之色,聲音都不自覺地提高了八度,難以置信地問道。
“呵呵……”聽到鄧茂如此發問,鄧瑛不禁輕笑出聲,他先是別有深意地看了鄧茂一眼,隨後便緩緩轉過頭來,目光落在了家主身上。
只見那家主此刻眉頭緊皺,臉上流露出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神情,他用力地揮了揮手,對著鄧茂急切地解釋道:“你呀,整天究竟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呢!卓家所歸順的乃是交河鎮,而非那曹家啊!如今這交河之地,真正有實力去爭奪控制權的只有我們鄧氏、曹氏,以及位於萬泉河東面的熊氏這三方勢力罷了。卓家只不過是能夠從這場爭鬥之中趁機撈取到一些微不足道的蠅頭小利罷了,對大局根本產生不了任何實質性的影響,完全不必放在心上。”
“屆時,我們免不了要與他會面商談一番。若能趁此機會將那枚烏木建村令當作一份厚禮送上,或許可以藉此拉近與這位卓不凡大人的關係,對咱們家族今後的發展也大有裨益呀!”一旁的鄧瑛插話說道,“要知道,在我們和曹家交界之處存在著一個規模並不大的小河谷。這個地方雖小,但它卻是兩家之間清晰的分界線所在。然而,對於這片河谷土地的歸屬問題,兩家一直都未曾給出過明確的界定,因此可以說這裡算作是鄧家和曹家之間的緩衝區域。倘若將這片河谷之地拱手相讓給卓家,那麼便可以成為他們在交河的立足之所。畢竟卓不凡前來交河赴任,斷然不會孤身一人,必定會攜帶一定數量的隨從人員。如此一來,這處河谷剛好就處於鄧家和曹家的中間位置,可謂恰到好處。”
聽到此處,只見那鄧氏家主先是微微一愣,臉上露出一絲疑惑之色,但緊接著,彷彿一道靈光閃過腦海一般,他那雙原本有些迷茫的眼睛突然變得明亮起來,猛地一拍身前的桌子,大聲叫道:“哎呀呀!原來是這樣啊!哈哈哈哈哈……”他一邊笑著,一邊不住地點頭,顯然是對剛剛所領悟到的事情感到極為興奮和滿意。
隨後,他看向說話之人,滿臉讚賞之意地說道:“妙極妙極!你的意思難道是想借著這次難得的機會,設下一個巧妙的局,將那卓山引入其中嗎?嗯,如果真是這樣,那可真是一條妙計啊!”
這時,被稱作鄧瑛的人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抹狡黠之光,胸有成竹地回答道:“沒錯,家主大人果然英明睿智,一下便猜到了我的心思。我就是想著,那卓不凡就算再怎麼自命清高、超凡脫俗,說到底也不過是個凡人罷了。只要是人,又有誰能夠真正抵擋住權勢與利益的誘惑呢?所以,我斷定他此番定然難以逃脫我們精心設計的陷阱。”
鄧氏家主聽後,不禁連連點頭稱是,興奮地說道:“好啊!此計甚妙!若能成功引得那卓不凡入局,咱們便可趁機行事,一舉達成目的。嘿嘿嘿……”說著,他得意地笑了起來。
然而,就在他們二人熱烈討論之時,一直靜靜地坐在一旁、手捧著茶杯慢慢品茗的鄧茂卻始終一言不發。
此刻,他抬起頭來,用一雙茫然的眼睛看看這個,又瞅瞅那個,似乎完全沒有聽懂他們究竟在說些什麼。對於這場看似高深莫測的謀劃,鄧茂只覺得自己彷彿置身於雲霧之中,摸不著頭腦。
……
當晚,夜色如墨,整個交河鎮都沉浸在一片寧靜之中。然而,巡捕房內卻是燈火通明,大堂裡的燭光將四周映照得如同白晝一般。
中央的主座之上,主事卓不凡正襟危坐。他左手緊握著一份鄧氏報案的法帖,右手則輕輕放在桌案上,修長的手指有節奏地彈動著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