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韻離開之後,李雲生便一直坐在院落之中,靜心打坐著,陣法之外的景象被浩然正氣遮掩,無法檢視到底戰況如何。
但覆蓋在最裡層的陣法開始變得稀薄,好似隨時都要消失,不免讓人心憂。
奇怪的動靜從外界傳來,如同一隻巨蟒在耳邊爬行,只聽見嘶嘶的聲音,就感覺脊背發涼,身入冰棺。
是那頭巨蛇到來了。
“李先生在嗎?”院落之外,突然傳來一陣渾厚的聲音。
“這時候誰會來找我?”李雲生快步走出房間,只見一名身穿黑色武服的中年男子站在院落之外。
“李先生,莫涵語小姐請您前往鳴鹿書院。”男子對李雲生拱手道。
李雲生終於想起此人,數年之前,莫家派來送他囚龍鍾的那個大漢。
“我們快些前去吧。”李雲生見男子面色焦急,不再詢問原因,立刻走出院落。
“好,李先生稍等,事態緊急,我御劍送你過去!”
男子也不含糊,手中飛出一柄飛劍,原本三尺長的劍身瞬間變成十二尺,站上兩人綽綽有餘,這就是築基境的力量。
在男子的靈氣運轉下,李雲生也浮空起來,穩穩地踏在了飛劍之上,向著遠處鳴鹿書院疾馳。
半路之上,李雲生便看見原本遮蔽著陣法的浩然正氣變得稀薄,一隻巨大的蛇口將一切納入,彷彿要吞噬天地。
再往旁邊一看,不成人型的巨大魔人如入癲狂之境,無數的骨刺和肉色大筋從體內飛出,穿破詭異的人臉,撞擊著陣法,背後如同鮮血鑄成的翅膀不斷射出血雨般的攻擊。
遠處那隻黑豹,雙眼如同幽冥中的魔神之眼,雙翼鼓動,漂浮在半空之中,口中的冥河不斷宣洩,滔滔不絕,試圖將純白的浩然正氣腐蝕。
快點!再快點!
中年男子似乎也聽到李雲生心中的聲音,周身靈氣大作,體內的靈氣被瘋狂壓榨,他們的速度再次快上一節。
轉眼間就能夠看到那廣袤的鳴鹿書院,原本那人來人往的書院大門,此刻連守門的人都沒有,中年男子繼續加速,隨後從半空中斜線墜落。
在鳴鹿學院的廣場之上,李雲生看到了極為震撼的景象。
全書院的師生學子,身穿白衣,全在廣場之上,身前是一張書案,筆墨紙硯樣樣俱全,此刻他們面色或閉目養神,或神情激昂,或面容平靜,不受陣法之外的動靜所影響,彷彿天塌於眼前而不驚,有人站立,有人半臥,又是正襟危坐,但是,他們手中都拿著毛筆,身前的研紙早已備好,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
飛劍直線墜落,在即將撞擊到地面之時,才堪堪穩住劍身。
“小姐就在那裡!咳咳!”中年男子剛說完,嘴中便咳出了鮮血。
李雲生順著他的指向,看到了莫涵語正襟危坐於書案之前,雙眼微閉,面色凝重。
“他們這是要幹嘛?”李雲生心中疑惑,但不敢開口,只能放輕腳步,迅速上前。
剛走到莫涵語身前的書案旁,便聽城牆邊上,傳來一聲怒吼!
“鳴鹿書院學子!提筆!喚豐文石碑!”
頓時之間,鳴鹿書院那沉寂多年,由無數師生學子在此匯聚而成的浩然正氣隨之湧動,所有學子此刻心中空靈,提筆而作。
李雲生渾身一顫,彷彿有什麼東西穿透了他的靈魂,讓他為之一振,他扭頭望向那堅實厚重的城牆之上。
四位儒生站立與此,衣帶飄飄,白衣勝雪,如若仙人,身前浮現出浩然正氣化作的巨紙以及筆墨。
“諸位,且看我,力挽狂瀾!”莫長河大笑一聲,提筆而作!
浩然清風山河動,正氣豪情天地驚。
朗照乾坤千古事,光輝日月萬年明!
詩句一出,鳴鹿書院中的浩然正氣直衝雲霄,灌入飛鶴城的陣法之中,雖然沒有喚來豐文石碑,但卻讓鳴鹿書院中的浩然正氣為之共鳴。
“長河,還得看我!”龔武大笑一聲,揮動巨大的毛筆,率性而作。
戰勝終無敵,功成自有神。
故園松菊老,萬事付杯巡。
詩未共鳴,人共鳴,龔武體內那塵封多年瓶頸轟然崩塌,那是被世人的偏見,也是自己的枷鎖,他心中依舊是那個想上戰場的少年,多年的平靜生活更是讓他的內心有著難以言喻的渴望,世人皆說,鳴鹿書院只有一位大先生,另一位是個武夫。
這場獸潮,讓他心中那戰場的夢實現,也讓他困擾已久的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