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妻子不需要對夫君有什麼喜愛之情,只需要保持忠貞就足夠了。還真是病態啊。
女人聽了謝四的回答,不置可否。只是淡笑著盯著謝四,看得她整個人發慌,最後又把自己的頭給低了下來。
哐當哐當。
女人邁步向著謝四走來,頭上戴著的步搖發出激烈的碰撞之聲。
謝四剛剛才被女人盯得低下頭來,心中頗為不服氣地對對方品頭論足起來。
“切,還以為是什麼大家閨秀。走個路讓步搖撞那麼響,真是不合禮數。”
但謝四也只是想了一瞬就不敢多想了。
女人直直地朝著她走來,溫柔地托起謝四的手,讓她有些不知所措,眼神不知道該放到哪裡去。
“四娘,你喜不喜歡他不重要。但你要記得,他對你的喜歡,就像是喜歡一個漂亮好用的物什一樣。”
謝四聽到女人的話,驚訝地再次抬起頭來,有詫異,也有不解。
“你知道返祖嗎?人有很多的返祖本能,而男女之情,就是對於繁衍這一生物本能的返祖。”
女人娓娓地說道起來,“男人需要一個女人才能完成繁衍,女人只需要任意一個男人就能完成繁衍。”
“你在說什麼?”
女人撫摸了一下謝四的臉蛋兒,試圖安撫下躁動不安的小姑娘,笑著說道:
“所以男人在女人的精神和肉體之中,更想要佔有女人的肉體。而女人相反,在男人的精神和肉體之中,更想要佔有男人的精神。
你看那些女子不都是一口一個‘你愛不愛我?’,而男人呢,最為忌憚女人揹著自己偷漢子。”
聽著眼前的人這般赤裸裸地與自己談論生物行為學,謝四不住地顫抖。
能夠輕笑著說出這般血淋淋事實的人並不多,她見過的人中只有拉斯和徐林,他們沒有任何作為人的羞恥之心,可以隨便把赤裸裸的隱私拿出來作為理論分析拆解。
“徐郎只是把你看做美麗的物什喜愛著,就像是戀物癖一樣,你不要對他有太多期待了。”
女人嘴角勾笑,像是蠱惑一樣地向謝四敘說著她的結論。
“所以呢?”
謝四滿不在乎地質問了回去,她又不是真的如戀人般,眷戀著徐林,那自然也不會對徐林要求太多。他只要能從行為上對她好,幫她去救回拉斯,那就足夠了。
女人毫不意外地搖了搖頭,笑答道:
“不過是給你打劑預防針,免得你生出什麼妄念來,最終反倒是害了自己。”
“你是誰?有什麼資格對我指手畫腳!”
謝四罕見地生氣了起來,她對眼前的大小姐更討厭了。
她難道以為自己很懂別人的心思嗎?
女人對著謝四的質問絲毫不惱,兩隻手分別牽起謝四的雙手,與她十指交合地握在了一起,輕輕地抬到了肩膀邊上,同時用自己的額頭抵在謝四的額前。
“因為我啊,就是你哦。
是你的過去,也是你的未來。”
“你放屁!你怎麼可能是我!”
謝四在這30w字之中第一次爆了粗口。
她完全不能接受,眼前討人厭的大小姐,居然敢自稱是和自己一樣的。
青色的流光忽然從角落飛來,繞著謝四面前的大小姐不斷地旋轉起來,將她包裹在了青色弧光之中。
待到華光散去,謝四整個人都愣怔住了。
眼前的大小姐全身的衣服與髮型都換成了與自己一模一樣的款式:簡樸的交領襦裙,頭髮散亂地披在身後。
大小姐一聲不吭,就這樣眉眼含笑地看著謝四。
“不可能,不可能。你騙人,你騙人!”
謝四無措地搖著頭,拼命地想要否認眼前所見之景。
對面的女人還是比自己略高一些,面板比自己白皙一些,比自己更有肉。但是那張臉,那體態,那握在一起的手,分明就像是在照鏡子一樣!
謝四愕然地在自己與對面的女人之間,來回挪移視線。她不得不承認,兩人就像是鏡子的表裡一樣,毫無瑕疵。
謝四在女人那雙淡漠如淵的黑瞳之中看見了慌措的自己,還是說是對面的女人自己?
隨著謝四的情緒失控,鏡子上裂出一道又一道的裂紋,在一聲巨響之後,徹底破碎成渣。
“你到底想告訴我什麼!”
謝四的聲音在黑暗中迴盪,無人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