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凋零的迫臨,腎上腺素快速飆升,徐林的大腦以生前從未有過的極致速度運轉起來。
為什麼?
一個素不相識的女人,什麼情況下會對自己有著刻骨銘心的仇恨?而且是有那種經年累月的怨恨?
滿打滿算至今,我也不過活了二十個年頭出頭,穿越到此方世界更是不滿旬日,如何憑空出現這麼一位對自己有著長久怨恨的人呢?
莫非針對我的原因不是因為我這個人本身,而是因為我所處的身份——穿越者?
她從以前就因為某種原因而仇恨穿越者,只是此刻的那個穿越者恰好是我。
也有可能是我接觸了真理魔神的緣故?
或者有沒有可能,她所怨恨的物件就是明確地指向我呢?
可這樣的話就需要解釋,她為什麼會對一個陌生人有著切骨之恨呢?而且這樣的話,仇怨積累的時間是絕對不足夠的!
時間,對,時間上的詭計!
她可能是知曉未來的過去之人,或者是回過過去的未來之人。
前者因為預見了某種未來,將那種預言中的,對“未來的我”的仇恨轉嫁到了現在的我身上;後者是因為來自未來,很容易就能對我產生長年累月的怨恨,不必說。
甚至還有可能像是某些小說裡所寫的,有類似於夢境模擬的超能力。她將對夢境模擬之中的“我”的仇怨,盡數發洩到了現實之中的我的身上。
到底是怎樣的原因呢……
徐林無力地閉上了雙眼,栽倒在了慌張、驚恐、絕望的謝四懷中,他現在沒機會去驗證自己的各種猜測了。
“向使當初身便死,一生真偽復誰知。”
白暄惠,也就是自稱小暄的傢伙,悲痛地嘆了口氣,閉上雙眼,深深埋下了自己的頭,彷彿是在表達自己對徐林的哀悼。
“至少這次,你永遠都會是*深愛著的那個人。”
“啊啊啊啊啊!”
謝四仰天狂吼,淚水從她發紅的眼眶之中奔流而下,與徐林七竅之中滲逸出的鮮血混雜在一起。
她此刻撕心裂肺的模樣,已然是幾近瘋魔。
在短短的三天之內,她竟是接二連三,就這麼眼睜睜地就看著拉普拉斯妖和徐林在自己的眼前,被人擄走,被人殺害。
而軟弱無力的自己就好像是累贅一樣,永遠只能跟在他們的身後,不斷地被他們庇護,被他們拯救。明明就目睹著他們遭遇危險,自己居然是隻能在一旁看著,在邊上瑟瑟發抖,什麼都做不到。
那種深深的無力感,讓謝四如同溺水一般難以呼吸,大腦因為缺氧幾近要停止思考。
就這樣沉沒下去就好了……
彷彿是失去一切力氣的溺水之人,在百般掙扎無果之後,已經完全不再惦念著活下去的虛妄幻想了。
不想再思考了,就這樣放任自己沉沒吧……
向下,向下,再也看不見海面的陽光了,只有黑暗,黑暗。
如果說拉斯和徐林二人,給謝四冰冷黑暗的世界帶進了一絲絲溫暖亮堂的陽光。此時要是同時失去他們的話,謝四的生活恐怕又會回到那種麻木、黑暗、看不見天日之中吧?
回不去了,完全回不去了。
如果不曾見過光明,謝四本是能忍受黑暗的。
謝四悲痛地一下跪倒在了地上,身體因為不住的抽泣一顫一顫的,似乎因為極度的悲慟,失去力量的雙手竟然抓不住徐林的身體,任由他就這樣摔在了砂石地上。
“哎,可憐的人兒。”
白暄惠面容愁苦,嘴角掛著苦笑,她微微嘆著氣,聲音之中包含悲憫、落寞還有慚愧。
“我知道你,你是那個斐濟卑。你很可憐,我其實不恨你。”
謝四坐在地上耷拉著腦袋,完全不在聽白暄惠的言語。
“但是,你也該死,我會……”
自說自話,發表著獲勝感言的白暄惠,無論怎樣也不曾想到,她的身體在下一個瞬間就被一束金色的光刃洞穿。
“殺了你!殺了你!”
謝四披頭散髮、涕泗橫流,面上表情不知是哭還是在笑,癲狂地尖嘯著,用妖精的力量凝結出一把金色的光刃,猛然起身一把捅穿了毫無防備的白暄惠的腹部。
“居然還能起來嗎?好像是,瘋了?”
白暄惠喃喃自語地揣測著謝四的精神狀態,她的眼中充滿了驚訝。
她驚訝於謝四前一秒還是一副失魂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