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和她說是做無用功,桑石也不惱,這樣看著她,便覺得很安心美好。
“哦,對了,你別忘了去我祖父那裡,他老人家讓我來告訴你,他新研製的一副藥對你的病根有作用。”
阿眠唇角漾開,認真道:“好,我明天就去。”
“阿眠,你放心,我祖父肯定可以把你治好,讓你恢復記憶。”
這句話並沒有掀起任何浪花,就連背影都婀娜生姿的女子卻搖搖頭:“失去記憶只是因墜崖所致,不必強求。”
桑石洩氣的垂下了腦袋,少年頗有些沮喪:“阿眠,你好生奇怪,怎會有人不願意恢復記憶呢?”飽含疑惑的聲音落入女子耳中,也攜著初春的微風掠至樹後。
女子聞言也只是淡笑不語。
這句話桑石問過她很多遍了,回不回答沒有多少意義。羽扇般的長睫在淺黃色日光下投下一片陰影,輕輕眨動,捻去眼中暗色,既然上天要她失去記憶,那為何又要逆天呢,現在這種悠閒愜意的生活深得她心。
三年前從生死關頭走上一遭,要不是桑石他外祖父上山採藥時救了自己,恐怕已經成為野獸們嘴下搶奪的食物。
醒來時連姓甚名誰家住何處都忘乎所以,還是因為脖頸上掛有的玉佩刻一小字,孤女阿眠就成了她悠然自得偏安一隅的身份。
人生不過短短數載,如白馬過隙,忽然而已,前塵又何必再探尋。
“王爺,現在不與隨姑娘相認嗎?”身旁的侍衛有些不解的開口。
而被稱為王爺的白衣男子卻痴痴的看著院中正和少年聊的甚歡的女子。滿頭白髮的老樹下,男子覆手而立,無意間散落的梨花也分不散留在女子身上的繾綣。
自隨小姐說出不必強求時來到這裡,王爺的目光就未曾移動分毫。從最開始的衣角顫抖到現在面容的痴迷,都只因那一人。
“不急,現在貿然上前,她肯定會心生防備,況且我在阿眠眼中與陌生無異不是嗎?”花紛紛揚揚落滿了一地,也遮蓋住了男子方才駐足的痕跡。
春華秋實,遍尋山水,時間早已成為了他尋找阿眠的度量。
院中女子似有所感的望向院落外,可是空蕩蕩的,沒有任何人。
原來是自己的錯覺。
第二日,阿眠早早的洗漱好,用過早膳,就依言來到桑老先生住處。
“不錯,看來這藥對你落下的病根有益。”桑老先生笑呵呵的摸著鬍鬚道,已經是年過半百的人了,視人時卻面容慈祥,神態精神。
或許跟桑老先生常年研究藥理有關。自從墜崖後被救起,阿眠的身體一到陰雨天就隱隱作痛,有時異常難忍。還是桑石偶然間發現告訴祖父,不然也不知要忍到什麼時候。
“桑老先生的大恩,阿眠此生無以為報。”說著阿眠便又要向老人行此大禮。
老人連忙拖住她,話也緊隨而來:“阿眠啊,老夫我生為醫者救人本就是應該,更何況救了你老頭子我從不後悔。光別的不說,每年你親手做的衣物都夠償還,所以你不必記於心上。”
明白了桑老先生的好意,阿眠也就不好託辭,只得淺聲應下來。不過卻在想著再如何添補些。
相處了三年時日,桑老先生深知阿眠秉性,知道她這個人固執的很不願欠人情。就只好開口道:“正好,我這藥房中還差了幾味草藥,阿眠你去幫老夫我在後山上採摘一些。”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