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侯府什麼身份,他們行事肯定是有一定的道理的——都說了是得了高人的指點,新娘子出身雖是差了些,但是命格好啊,找人看過了,新娘子的命格對侯府的長子絕對是有助益的。”
“當然這也是沒法子的事,這幾日那個長子突然病重,找了無數的大夫都束手無策,侯府也只能病急亂投醫,死馬當活馬醫,什麼方法都要試一試的。”
“都是為了孩子的病症。”
“可憐天下天下父母心。”
……
阿碗越聽越覺得,這故事怎麼感覺有點耳熟呢?
侯府……蕭家……世子……傻子……沖喜……
聽著怎麼這麼像當初發生在她身上的事呢?
連新娘子的出身都跟她差不多。
可是她嫁入蕭家沖喜,那都是兩年前的事情了,而她嫁的那個蕭家長子,不久之前剛剛跟她一道死在火裡了。
是同樣姓氏的人家發生了類似的故事嗎?
可是京中姓蕭的侯府,不是僅此一家嗎?難不成還有她不知道的別家姓蕭的侯府,那家還剛好也有一個摔壞了腦子的長子,剛好也生了病,那家的侯夫人剛好也要找一個姑娘給他沖喜?
太巧合了,要不是她已經死了,她都要懷疑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又重來了一遍。
對啊,她不是死了嗎?
為什麼還能感覺得到聽得到這些人說的話?
她現在是在哪裡?他們要帶她去哪裡?
外邊怎麼這麼吵,都沒有人救火嗎?
救火?
對了,她想起來了,此刻她應該身處火場之中才對。
身下又開始晃動,阿碗仔細感覺,這的確不是地動,倒像是被人抬著往前走——他們要將她抬去哪裡?
阿碗努力睜眼,總算是成功了,這才發現,先前感知到的那片紅色,並不是火焰的顏色,而是一塊紅色的布。
紅色的……像是蓋頭一般的布。
低頭從蓋頭下襬的縫隙打量自己身上,也是一身紅色的嫁衣,看著好像有點眼熟,好像以前看過一般。
她這是……又嫁人了?
不是,她都死了,怎麼還能嫁人?總不能的冥婚吧。
阿碗身上沒有力氣,但還是盡全力抬手將遮擋視線的布料扯下,她如今的確是處於方寸之間,不過不是在棺槨之中,而是在花轎之中——先前那些人說的時候她還有些不信呢。
所以那個新娘子真的說的是她?
阿碗再度細看了一下身上的衣物,的確是喜服無誤,而且跟當年她嫁入蕭家穿的那一身很像——雖然後來才知道比起蕭家真正的女主人平日裡都是丫鬟專門定做的衣服,她這身喜服是在外邊的成衣鋪子買的成品,因為買得急,衣衫並不是很合身,但是當初她這一身可以說是她十幾年第一次穿這麼好的衣衫,所以印象深刻,上邊的紋樣她都還記得。
可是……她不是死了嗎?怎麼又穿上了嫁衣?還跟之前的嫁衣這麼像?總不能是同一件吧?
而且……阿碗看了看自己身處的地方,又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指——
她花費了許多工夫好不容易才養得稍微能看得過去的手,如今又變得粗糙枯瘦蠟黃一如她剛來京城時被人嘲笑的那般,但是上邊沒有被灼燒過的痕跡。
而且,怎麼只有她一個,他呢?
他倆死在一處,屍體只怕也是難捨難分,怎麼如今只有她一個人。
她身上還穿著嫁衣?
阿碗想不通,索性也懶得再想,她身上的力氣恢復了一些,感覺花轎又要前行,一把將旁邊的窗簾拉開,將頭探出去——
“停下!停下!我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