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著眼淚笑什麼笑。
“別擔心,小爺沒事。喝醉的舅舅比暴走的我爹溫和多了。”周翊滿不在乎地一撩劉海,“爺又要出名了。”
陳爾欣:“不過你得好好謝謝班長,他被我們騙得好苦。”
班長真以為要消毒,兢兢業業通知所有班長,通知完才知道真相。
“還不是琛哥,不讓我們說實話。”周翊嬉皮笑臉。
付柏楊正色道:“你們可以跟我說實話的。”
“跟你說實話,你就要受處分。”愉琛停頓片刻,微微挑眉,“你可以嗎?”
陳爾欣的雷達又響了。
愉琛這句話不像在問可不可以,更像在問班長這個絕對好學生:“你敢嗎?”
不對勁,必然不對勁。
儘管她很愛看“誰來當孩子的爸爸”這種八點檔狗血情節,但此地著實不宜久留。
“雞叉骨!”陳爾欣扯著周翊的領子往外走。
“哎!!吉姐沒給錢呢!”周翊徒勞地伸手要錢,但最終被二仙推推搡搡地帶走,“五塊———!一包———!”
沈棣棠剛才邊哭邊在心裡措辭,不知道該怎麼說謝謝,更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她不是小偷”。可是最熱愛八卦那兩位頭也不回地走了,壓根沒給她開口的機會。
銀行卡沒了,她口袋裡還剩二百二,哪怕只吃蛋炒飯也不夠她活到高考後。
家裡還有兩幅畫,要不周末拿到家裝市場賣掉?
憤怒褪去,她腦子裡才開始考慮生存問題,完全沒注意到身邊兩人異常漫長的對視。
不知過了多久,付柏楊先開口:“劉班讓我幫忙批作業,我先走了。”
愉琛毫無波瀾地說:“那快去吧。”
話音未落,只見沈棣棠抬腳就要跟著走。
......她到底要怎樣?
愉琛伸手夾住她西裝外套的領子,往後一扯,“回來。”
沒扯動,她甚至紮了個馬步。
......
“幹嘛?”沈棣棠站定回頭。
哼。
剛剛能被他拽回來算她走神,紋絲不動才是她這種跆拳道黑帶的正常水平。
陽光灑下來,照在她的髮尾上,她髮絲漆黑,微微發亮。
髮尾隨她的動作掃過愉琛的指尖,泛起隱約的麻。
那種麻一路攀爬,逼得他鬆開手,長嘆一口氣,無奈道:“幹什麼去?”
“去找劉班道歉。”她理不直,所以要一鼓作氣去認錯。
“哦。”
“我還以為,你就是喜歡———”愉琛垂眸,大喘氣似的,“跟著班長呢。”
“還行吧。”沈棣棠乾脆答,“班長很耐心。”
見她又要走,愉琛深吸一口氣:“......回來。”
沈棣棠耐心告罄,皺眉看他。
愉琛嘆口氣,走到她面前,微微蹲下,視線與她平齊。
她被盯得有點緊張,但還是目不轉睛地看回去。
“你......”愉琛停頓許久,側過頭笑一聲,“算了。”
下一秒,沈棣棠手心被塞進一樣東西。稜角很硬,有些硌手。
———銀行卡?!
愉琛輕描淡寫地說:“那人喝得太多,從你包裡把我的公交卡拿走了。”
他趁著劉班把沈勇帶到辦公室,把銀行卡換成公交卡。
她愣了半晌,思緒跟著香飄飄奶茶繞著地球轉了一圈又一圈。
“萬一真是我偷來的錢呢?”
沈棣棠說完就後悔,這什麼不識好歹的發言。
愉琛卻笑了,唇角勾起,人又蹲低了些,幾乎仰視她。
“那你可得記好了。”
“以後,我們就是共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