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問道:“這底下是什麼?我看得不真切。”
“這底下林脈歸霖峰所轄。”一個吊兒郎當的男聲突然響起:“喲,你這架勢,要老子再助你一腳之力麼?”
聲音聽著熟悉。季明燃旋即倒回大半個身子扭頭一看,果然,是紅髮腦袋。
季明燃疑道:“你怎麼在這?”
青衣弟子此時卻開口道:“妄臻師叔,您既到了,我就先回壙峰。”
季明燃看著一改先前不耐之色,此刻十分恭敬有禮的青衣,回想起他方才背對自己的動作,恍然道:“是你。”
青衣弟子承認得就如同他溜走得那般乾脆:“是的。既然師叔祖來替我,告辭。”
話音落下,微光亮起,人已離去。
師叔祖?季明燃疑惑地瞅著紅髮少年,向藍衣問道:“他是誰啊?”
妄臻雙手抱胸,頑劣勾唇,學著季明燃問道:“她誰?”
夾在二人中間的藍衣面無表情。
你們明擺著認識的。
還問。
玩我。
雖如此,藍衣也只能屈服繼續踏實當個解說人。
“觀妄臻師叔祖,與您同是本屆入宗比試的參試者,在本次入宗比試中表現突出,被壙峰齊太師祖收作親傳弟子。”
“季明燃太師叔祖,與您同是本屆入宗比試的參試者,在本次入宗比試中表現......”藍衣咳了一聲,道:“反正是鑾峰兩位太師叔祖的師妹。”
“鑾峰的師叔祖......”觀妄臻一邊嘴角高高揚起,笑得玩味:“難怪老頭嘮嘮叨叨地說沒瞧上熱鬧,哈,想來燿峰的老奶也定然懊惱得很,老酒鬼定然發癲,今晚泉峰可有得折騰。”
“泉峰事務的確繁忙。”藍衣極為理智地遮蔽觀妄臻的不敬之語,他語速極快地道:“弟子還需回峰協助處理,過橋便是鑾峰,即已送到,晚輩先行告退,二位慢敘。”
迅速拱手作揖,藍衣也咻地消失。
兩人都走了。季明燃默默看著兩丈外的觀妄臻。
觀妄臻:“幹嘛這樣看我?看仇人似的。”
季明燃慢吞吞道:“你踹了我一腳。”
她衣衫後背上的完整鞋印以及因傷口撕扯滲出的血印就是證據。
“沒良心,要是沒我,你哪趕得上比試。”觀妄臻朝季明燃走近,理氣直壯道:“我可是巴巴地候著你候了一個月。”
季明燃才不信他的鬼話,一臉防備地看著觀妄臻道:“候我幹嘛。”
我和你又不熟。
顯然觀妄臻不這麼認為,邊走邊說道:“你是我帶來的人,內門趕不上已經夠打我臉,要是連外門都進不去,我可不就丟臉丟大發了,齊老頭逮住這次定要嘮叨我一整年。拖拖拉拉的,蝸牛都比你快。”
走到一半,“什麼味道?”觀妄臻吸吸鼻子,突地側身彎腰,“嘔——嘔——”乾嘔幾聲後,他直起身子一邊嫌惡地控訴:“臭死了,你怎麼這麼臭!”一邊大步流星繼續朝季明燃走去。
“是麼?”季明燃背過身,嗅嗅自己:“走了一個月,路上沒法洗漱。”說到這裡,一直被強壓的疲倦感逐漸湧現。
越陣受傷未愈,行走一月幾乎不停,方才既要躲閃身後的招式又連續使用陣法,身體已將要到達極限。
季明燃索性在崖邊坐下休息,說道:“有那麼臭麼,掌門和他們二人也沒說呀。”
“淨氣術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術法。”觀妄臻道:“我不喜用而已。”他已走到崖邊,低頭看著悠閒坐著蕩悠雙腿的人。
一條腿遊蕩的幅度小於另一條。
觀妄臻默一瞬,也跟著她在崖邊抱膝坐下:“瞧不出來啊,小雞崽子身板,還能攀上宗門之境。”
等等,妄臻望著夜空,突地想起與季明燃初次會面時明明是白天,等第二次見面,夜色跟現在一般黑。他所在的位置與那群討人厭的術士距離並不遠,施個移行術即可到達,但季明燃回來找他時,卻是夜深時分。
“觀倉林那次,你也是徒步回來找我的?”可他明明見到她是施行陣法離開。
“我能使的傳動陣傳動距離極其有限。”季明燃坦誠說:“走點路而已,我從前每日都要去店鋪裡打工幹活,店裡離家遠,來回二十里少不了,習慣了。”
“打工?二十里?”妄臻驚訝,她現在看起來小小一隻,那以前就是更小小一隻,怎麼那麼能走。
季明燃:“這點事值得吃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