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看著眼前這些羌民,董卓不禁嘆了口氣,目光中閃過一絲不忍。
感受到董卓情緒的變化,那羌人漢子也立馬跪了下去:
“董大哥,您放心,小弟回去之後,一定全力勸服豪帥收兵,只要有您在,俺們此生絕不再踏進大漢領土半步!”
“是啊將軍,我等知錯,求您放過我等性命!”
“我家中還有妻兒在等我,求您饒了我們吧。”
“求將軍饒命……”
一時間,那些殘存的羌人士兵,也全都跪伏在了董卓的面前,痛哭流涕了起來。
見此情形,那些漢軍士兵們的臉上,也露出了同情的神色,紛紛扭頭看向了董卓。
董卓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掃視了這些羌人一眼,凝聲道:
“爾等的遭遇,確實令某深表同情,也知道你們起兵反叛,全都是被逼無奈。
但某既身為漢將,便有著守衛大漢的職責。
所以,無論你們多麼可憐、多麼的情有可原,在你們踏入我大漢領土、掠殺我大漢百姓的那一刻起,你們便成為了我董卓的敵人。”
“而我董卓,也從來沒有放走敵人的習慣!”
董卓一邊說著,一邊舉起環首刀,步履緩慢的朝著那羌人漢子走去。
“董大哥,您……”
那羌人漢子愣住了,呆呆的看著走過來的董卓,雙目一片死灰。
“兄弟,不要怪某,要怪,就怪這該死的世道吧,誰叫你生在了這個世道呢?”
話落,董卓猛的舉起手中長刀,然後朝著那漢子的脖子砍去。
鮮血瞬間噴湧而出,那漢子的頭顱滾落到了董卓的腳邊,一雙眼睛猶自睜著。
低頭看著腳邊的頭顱,董卓從那雙眼睛當中看到了不甘、懊悔,以及一絲——解脫!
暗自嘆了口氣,董卓轉過身去,背對著那些羌人,然後淡淡的揮了揮手。
“全都殺了吧!”
“諾!”
隨著董卓一聲令下,漢軍士兵隨即衝上前去,對那些投降的羌人,展開了殺戮。
聽著背後傳來的慘叫聲,董卓不由微微閉上了雙眼。
……
血色的晚霞漸漸消退,經過兩日的探查之後,董卓率領的小隊,終於在日落之前,趕回了漢軍大營。
將馬鞭丟給守門士兵,董卓一個翻身,便跳下馬背,然後直奔中軍大帳而去。
中軍大帳內,張奐正站在一幅地形圖前,靜靜的凝視著圖中漢、羌雙方的兵力部署。
自去年春天開始,內附大漢的東羌、先零羌諸部,便糾集了六千餘人寇掠關中。
到了夏天,羌人數目便激增到了上萬人,負責抵擋羌人的長安營、雍營不敵,戰死上千人。
到了冬天,東羌、先零羌諸部,又與岸尾羌的首領摩蟞聯合,共計三萬餘人,對三輔地區發起了進攻。
眼看羌人勢大,當時的漢桓帝劉志,便急令駐守在幷州的護匈奴中郎將張奐,率領兩萬邊軍前往平叛。
當張奐率軍趕到雲陽,準備與羌人對戰的時候,卻突然接到了天子駕崩的訊息。
劉志此人,雖然執政不怎麼樣,但是對邊防大事,卻還是相當重視的,那些邊軍將士們的日子,也因此過得相當不錯。
所以,在得知大行皇帝駕崩的訊息之後,張奐及軍中的將士們,也為此痛哭不已,不僅在軍中供奉了大行皇帝靈位,全軍將士更是裹白巾、身披白布為天子服喪。
直到前些日子,接到新君登基的訊息之後,張奐這才開始整軍備戰,並派出斥候,不斷的打探著羌人的情況。
雙眼雖看著眼前的地圖,但張奐的思緒,卻已是飄到了洛陽。
此時的他只知道新君是一位十二歲的少年,至於新君對他的態度,以及朝堂之上的局勢,他是一概不知。
值此權力更迭之際,張奐也更加迫切的希望能夠儘快結束這裡的戰事,好以一場大勝,來為新君賀禮,併為自己謀求一些立足的資本。
“將軍,末將董卓前來複命!”
就在張奐思慮之際,帳外突然傳來一道稟報聲,緊接著帳簾掀開,董卓大踏步的走了進來。
張奐轉過身,臉上帶著一絲希冀,“仲穎此去三日,可有收穫?”
“有!”董卓面色凝重的點點頭,“將軍,經過末將一番打探,摩蟞的大營,就在西北六十里外的一處窪地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