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送到尚書檯的奏疏,都該由他這個尚書令來呈送宮中才對。
可張讓這個傢伙,直接越過他不說,竟還對他隱瞞,著實讓他恨的牙根兒生疼。
可惜,如今的張讓,是天子身邊的紅人,已然不是他能招惹的起的,即便再恨,他也沒有絲毫辦法。
“唉……”
尹勳無奈的嘆了口氣,而後坐到了自己的桌案前,然後趴上去,補起了早覺。
對此,周圍的一眾署吏,卻是見怪不怪。
……
德陽殿。
“唉……這個段熲,還真會給朕出難題啊!”
放下手中的急報,劉宏也忍不住深深的嘆了口氣。
原來,在永康元年,也就是去年,眼看內附的東羌發起叛亂,境外的諸多西羌部落,也趁機出兵寇掠金城、武威等邊郡。
而負責抵擋西羌諸部的段熲,也隨即率軍於武威以南的鸞鳥擊潰了來犯的西羌,並殺其豪帥,斬首三千餘。
不過,段熲的這封急報,除去向新君報捷之外,還提出了想要東移,征討東羌、先零羌的計劃。
在段熲看來,羌人多年來叛亂成性,根本就無法用恩義將其感化,羌人勢窮之時或許會暫時屈從,可漢軍一旦撤兵,他們便會再次蠢蠢欲動。
而張奐和皇甫規過去所堅持的懷柔政策,無疑是進一步助長了羌人的氣焰。
所以,段熲提出主張以武力手段,徹底擊潰羌人的所有戰力,只有將長矛抵在羌人的胸口、將長刀架在羌人的脖子上,才能使這幫傢伙徹底安分下來。
對於段熲的這封急報,劉宏頓時感到一陣左右為難。
雖然他也很認同段熲的提議,但想要達成徹底擊潰諸羌的目的,需要至少徵調騎兵五千、步兵兩萬、車輛三千。
而今涼州和三輔地區已經被禍害的不成樣子,大軍想要出征的話,就只能從關東地區調派錢糧過去。
可即便是距離金城最近的弘農、東郡等地,都隔著至少兩千餘里的距離,這麼遠的路程,想要運送足夠的錢糧一眾,至少需要徵調的民夫二十萬以上,沿途的消耗更是一個天文數字。
如此算下來,整個計劃的耗費,起碼需要五十多億錢。
如此龐大的耗費,定然會使本就艱難的財政問題,更加雪上加霜。
雖然靠著王潛的琉璃、肥皂和造紙,讓劉宏最近賺了不少錢,但相比於需要花錢的地方來說,這點兒錢也只是杯水車薪而已。
畢竟,自己前腳才大肆封賞了張奐及涼州軍的一眾將士,如今所有的關西武將,全都憋著一口氣想要建功立業,以此來向天子展示他們的忠誠。
而徹底平息羌患,無疑是最佳的方式!
而段熲的這個計劃,可謂是正中一眾武將下懷。
更重要的是,如果自己在這個時候拒絕了段熲的提議,無疑是在一眾武將頭上澆了一盆冷水,那些關東士族,肯定也會抓住這個機會,趁機對關西武將大加貶斥。
如此一來,關西武將們好不容易抬起來的頭,難保不會被那些關東士族再給按下去。
“張讓,馬上去請師父入宮!”
“喏!”
張讓答應一聲,剛要離開,又被劉宏叫住:“還有,把張奐、董卓等人也一併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