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
劉宏也是早早的起了床,然後乘坐著一輛嶄新的馬車,趕到了王潛所在的草廬。
“老師,師兄被官府抓走了,您能不能想想辦法?”
剛一見到王潛,劉宏也是一臉急切的將昨日的事情,詳細的講述了一遍。
聽完劉宏講述的情況,王潛卻是凝聲問道:“小宏,你可知道,仲德之所以殺了那個縣令,一是為了維護為師,二是為了保護於你!”
“啊?”劉宏愣了一下,“老師,學生有些不明白。”
劉宏幽幽嘆息一聲,“你此番帶領百姓前去圍攻董府,雖然是為了拿回屬於侯府的東西,看起來也是合情合理。
可是,你的這番作為,在某些人眼裡,卻是忘恩負義、冒犯長輩的不孝之舉。”
劉宏皺了皺眉頭,“老師,您說的某些人是指……?”
“自然是那些,自以為的是清流黨人了。”
王潛雙眼微眯,滿臉輕蔑的說道:
“如今,朝野內外“清議”之風盛行,進而出現了諸如三君、八顧、八駿……等等這些名滿天下的大才。
可是,你若細細觀察就會發現,在這些所謂的“大才”當中,除少數幾人之外,其餘大多數人,都是空有名聲,而沒有任何政績可言……”
“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那些清流黨人,雖然表面上自詡為忠君為國,但實際上卻是一群胸無實幹的誇誇其談之輩。”
“可怕的是,長期的聚集和肆意抨擊,已然讓他們失去了公正看待事物的能力,對士人之外的群體,充滿了偏見。
而且在他們眼裡,只要不是跟他們一派的,便都是奸邪惡人,外戚、宦官、權貴等,都是他們抨擊的物件。”
王潛略微頓了一下,而後意味深長的看向劉宏,“而你,身為當今陛下的堂侄,自然會被他們歸類到權貴階層。”
“因此,在他們的偏見之中,他們所能看到的,只能是你帶著百姓衝破了你舅舅的院門、奪走了你舅舅的家財。
至於你過去遭受的那些委屈和壓迫,也會被他們下意識的忽略掉。”
“你可知道,這是為什麼?”
劉宏擰著眉頭,有些不確定的說:“因為這樣一來,他們就有了理由來抨擊我,然後藉此為他們揚名?”
“非常正確!”
王潛點了點頭,沉聲道:“在他們眼裡,是非對錯已經不重要了,只要能夠打擊到你這個權貴,那麼就可以博取一個不畏強權的名聲,有了這個名聲,就方便他們做官。
表面上看,他們是為國為民,可往深了看,他們肆意抨擊的背後,卻是隱藏著不為人知的利益訴求。”
“好一幫混蛋,他們就這般無法無天嗎?”
聽完王潛的一番話,小劉宏也是氣的咬牙切齒,心中已然將那些清流黨人,歸到了敵人一派。
唉……
王潛忍不住嘆息一聲,“沒辦法,誰叫筆桿子握在了他們手中呢?
這些人偽裝的實在太好了,而且擁有恐怖的宣傳能力,凡是經過他們的一番引導,白的也能被他們說成黑的。
而天下百姓,知道的又很少,自然非常容易被他們所矇蔽!”
“試想一下,當所有人都認為你是一個搶奪舅舅家財的不孝之徒以後,你的下場會如何?”
聽到這話,劉宏的小臉兒,頓時變得面無血色。
恍惚之間,劉宏也是想到了什麼,當即問道:
“老師,照這麼說的話,師兄之所以當眾殺了趙津,就是為了吸引那些清流黨人的目光?”
“不錯。”王潛點了點頭,“你不妨想象一下,當時趙津如果執意阻止你的話,你會怎麼做?”
“我……”劉宏遲疑了一下,而後說道:“我怕是會忍不住對他出手吧,畢竟董家欺人太甚,學生自然不會允許他人阻止。”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剛好就正中了趙津的心思,你當時但凡頂撞他一句,他就會立馬上書朝廷彈劾於你,
到時候,他便立馬落得一個不畏強權的名聲,而你則會被千夫所指。”
聽到這裡,劉宏也不禁感到一陣後怕,“所以,師兄他才搶先殺了那趙津,以免他上書彈劾?”
“不錯!”王潛點了點頭,“有時候,想要解決麻煩,首先就要解決製造麻煩的人。”
“他這麼做,雖然無法做到完全庇護於你,但起碼可以讓清流黨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