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剛一進入洛陽,便有無數鄉民百姓從四方趕來,不斷的朝著劉宏所在的車架叩拜行禮、口呼萬年。
熱烈的歡呼聲,如滾滾浪流,席捲了整個洛陽。
透過窗簾,看著那一張張質樸的臉頰,感受著人們那熱烈的歡呼聲,劉宏也不由抿了抿嘴唇。
自己明明什麼都還沒做,卻享受到了百姓們如此熱情的擁戴,著實讓他感覺心裡有愧。
百姓們,是那麼的質樸、那麼的可愛,對漢室更是充滿了希望……
“這些百姓們,才是我真正的朋友,才是我真正可以作為依靠的人……”
想起王潛先前跟他講述的,關於各種階級的劃分,劉宏也是暗暗握緊了拳頭。
這些百姓,為什麼對漢室如此擁戴?
因為他們生活困苦,因為他們一無所有,所以,他們才會迫切的希望,新君能夠帶著他們過上好日子。
在百姓們的歡呼聲中,天子車駕,緩緩進入了皇宮之中。
入宮後,劉宏被幾個小黃門帶到了德陽殿的偏殿當中,開始為劉宏更衣。
“陛下,從現在起,您要開始尊大行皇帝為父、尊太后為母……”
在更衣的同時,幾名宮廷禮官,也細細的向劉宏講述著關於拜祭大行皇帝,以及參拜太后的諸多禮節問題。
對於禮官的教導,劉宏也表現很是認真、恭順,臉上沒有絲毫的抗拒與不悅。
這也讓一旁觀察著的宦官,忍不住暗自點了點頭。
很快,劉宏便換上了一身孝服,然後來到了停放先帝靈位的德陽殿中,依照禮官的教導,口稱父皇,行禮拜祭。
“太后駕到!!”
劉宏這邊剛剛拜祭完成,一聲高呼便從後面傳來。
隨後,便見一名身穿孝服、相貌美豔的女子,在一眾宦官宮女的簇擁下,朝著殿內緩步行來。
來人正是當朝的太后竇妙。
“孩兒劉宏,拜見母后,恭問母后躬安!”
看到竇妙過來,劉宏也趕忙俯身拜了下去。
“朕躬安!”竇妙淡淡的回了一句,然後單手虛扶:“起來吧!”
“謝母后!”
再次行禮之後,劉宏這才站直了身子,並偷偷打量了竇妙一眼。
這一看,劉宏也立馬呆了一下。
他也沒想到,這位太后竟如此年輕,看樣子好像還沒自家老師的年紀大。
就在這時,竇妙突然開口道:“朕聽說,你在出發之時,曾偶感風寒,現在可好些了?”
雖是問候,但從竇妙的語氣當中,卻沒有聽出絲毫的關切之意。
劉宏暗暗嘆息的同時,一臉恭順的回道:“有賴母后惦念,孩兒的風寒,已然無恙!”
“嗯。”竇妙略微點了點頭,然後說道:“今時不同往日,如今你已貴為新君,不再是之前的那個亭侯了。
你的身體康健與否,關乎整個大漢的社稷安危,容不得絲毫差池,你可知曉?”
劉宏一怔,雖不太明白竇妙此言何意,但仍舊一臉恭敬的回道:“母后說的是,孩兒自會多加註意!”
“知道就好。”
竇妙點了點頭,隨即吩咐道:“最近幾日,你就待在厚德殿好生休養,不要隨意走動,以免加重病情。
至於登基大典一事,自有百官為你操持!”
聽到這話,劉宏不禁心頭一動。
太后這是什麼意思?要軟禁自己嗎?
一時間,劉宏心中,也生出一絲惶恐與不安。
就在這時,跟在竇妙身後的一名小黃門躬身走了過來。
“陛下,請跟奴婢走吧!”
順著黃門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劉宏卻是遲疑了一下。
“怎麼?”竇妙眉頭微皺,看了劉宏一眼,道:“你這是不願?”
劉宏心頭一凜,下意識的說道:“母后,孩兒並非不願,孩兒只是想知道,我母親她……?”
“嗯?”竇妙臉色一沉,“難道沒人跟你說過,你現在只能尊朕為母嗎?”
劉宏臉色一慌,趕忙回道:“母后,孩兒既尊您為母,自當盡心侍奉,但生母養育之恩,卻也不敢忘卻,還望母后明察!”
聽到這話,竇妙原本沉著的臉色,竟舒緩了幾分。
在這種情況下,尤能惦記其生母,倒是孝心可嘉、有情有義,比自己那位薄情寡義的丈夫,真真是強上太多。
恨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