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火氣吞噬了整個馬車。
接近鬧市時，人流越來越多，馬車停了下來。
白玄蔚先一步下車，對陸缺伸出手，聲音剛剛好夠兩個人聽見。
“下來吧，我的小陛下。”
“一起去好好玩一玩。”
陸缺愣住數秒，在本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把手搭上去。
像被巫師引誘的人魚，進入了人類的世界。
燈火通明的鬧市倒映在陸缺眼中。
在京城，這些小攤小販也不心疼油燈燒起來有多費錢，人流量這麼大的夜市，這些成本錢還是很輕鬆就能掙回來。
就看他們的推銷手段怎麼樣了。
一群攤販鼓足勁喊，恨不得整條街上的人都來他這裡光顧。
“皇宮外，這麼熱鬧嗎？”
陸缺真心詢問道。
白玄蔚指向一個燈籠攤，攤邊掛著搖曳的精美燈籠，其中一個八面都繡有一塊大圓餅。
是月餅。
“陛下，馬上就是中秋節了。”
白玄蔚的言語中帶著笑意。
“這些百姓在為即將來臨的中秋高興，這夜市平時很少開，現在大家都在賣中秋相關的東西，希望掙夠錢與家人好好團聚呢。”
陸缺才想起來，中秋就快要到了。
“我們是不是還要辦中秋宴？”
從記憶的角落中尋找到相關訊息，好像許久前王斤曾提過一嘴。
但大家都不希望陸缺去插手中秋這種大宴席，這件事就慢慢淡去了。
兩人一同踏入繁華喧鬧的集市。
陸缺先去向那個被太傅指過的燈籠攤，買下了八面繡有大月餅的燈籠。
這個月餅燈籠一直作為象徵作用，增添幾分中秋節的氛圍，沒想到真會有人買下。
攤主驚訝地多看了好幾眼買主。
似乎是一位兄長帶著弟弟出來遊玩，想要燈籠的是弟弟，付錢的是兄長。
兩人都生得一副極為出眾的相貌，弟弟年紀大約在十四五歲上下，眼中閃爍著對這鬧市的新奇，顯然平日裡外出的機會並不多。
兄長緊握住弟弟的手，一雙眼睛充滿了擔憂又寵溺的看著他，擔心弟弟在這鬧市中走丟了。
不過這兄長他怎麼覺得有些眼熟？
燈籠攤主還沒細想，又有一波客人湧上來，他連忙把燈籠交到這對兄弟手裡，去接待客人。
陸缺拿到月餅燈籠，心思卻完全不在這上面了。
太傅……握著他的手。
進入人群裡的興奮使他加快了腳步，白玄蔚牽起他的手護在後面。
呼，陸缺暗暗呼一口氣平復心情，努力不讓自己的臉上出現紅暈。
白玄蔚牽起手來倒是很自然:“在這裡不好稱呼，我叫你阿陸好嗎？”
畢竟缺字帶給陸缺的是很多不好的東西。
如果可以，白玄蔚想讓陸缺擁有帶有美好寓意的字。
“好。”陸缺手心沁出細汗。
“我可以叫你蔚哥嗎？”
白玄蔚握住陸缺的手一緊，聲音低沉了一些:“當然可以。”
兩人一路牽著走，遇到人多擁擠的時候，白玄蔚就會將陸缺護在身後。
陸缺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什麼輕輕撞了一下，有些酥麻。
“肉夾饃嘞肉夾饃嘞，肉多多餅脆脆，來一塊肉夾饃嘞。”
買了不少玩意，白玄蔚都讓不遠不近跟在後面的護衛收起來。
一聲極具家鄉化的叫賣聲突破眾多嘈雜的聲音，傳到兩人耳邊。
陸缺還在長身體的關鍵時刻，半夜出來逛到現在已經餓了。
極香的肉味往他鼻子裡鑽。
連肉夾饃都有賣的？
一轉頭，白玄蔚就看見陸缺盯著自己，渴求的小眼神像狗狗一樣。
白玄蔚挑了挑眉，到肉夾饃攤子前要了兩個，一個給陸缺一個給他自己。
新鮮出爐的肉夾饃，汁水充沛，外皮酥脆、內層柔軟，肉餡採用慢火燉煮的五香肉。
在這半夜咬上一口，真是極大的滿足。
白玄蔚的那個還撒上了香菜。
陸缺吃相挑不出錯，但吃的很快，離開攤子幾步，大半個肉夾饃就被消滅了。
正在陸缺準備最後一口解決時，一道柔軟的力道附上他的小腿。
陸缺:？
低頭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