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別看。”
陸缺從後面走來,看著太傅的背影有幾分悽孤之意,慌忙拉住白玄蔚的手。
遮住他的雙目。
他以為太傅看見下面的場景不適,擔憂的說道:“看著我吧,不要往下看。”
完全忘記了太傅是個征戰沙場的將軍,關心則亂了。
白玄蔚纖長的睫毛輕輕顫了顫,原本有些憂慮的情緒,一瞬間被驅散。
淺笑著看向陸缺:“陛下是不是忘了臣並不怕這些。”
陸缺觸電般收回捂眼睛的手。
聲音有些不好意思道:“我看太傅好像心情很不好……”
解決了一個心頭大患,為何會有那樣孤寂的眼神呢?
太傅睫毛輕輕掃過的手心一陣酥麻,陸缺慢慢握緊了拳,想要把什麼給緊緊抓住。
白玄蔚想的事情自然不可能給陸缺說。
現在陸缺還好好的在他面前,這就足夠了,之後無論男主在哪,他都會將他找回。
思及此處,白玄蔚看著陸缺的眼神更深邃了。
莫名被太傅注視他的眼神一燙。
陸缺有一種心底的想法被全部看穿的感覺,他心尖一顫。
不會的,太傅怎麼會想到自己喜歡上他了呢。
這個世界雖有好男風之事,但由於三妻四妾的制度,喜歡的男人頂多納個妾,是不會上明面的。
兩個男人相處,沒有人會想到這種事情上來。
陸缺出了山谷後,又把心中的妄念隱埋到深處。
他不想看見太傅得知此事後失望的眼神,也就死死剋制住自己親近的想法。
只夜深人靜的時候,他會輾轉反側,思念腐蝕了他的心。
白玄蔚嘆了口氣:“臣沒有不開心。”
“臣是在想這件事解決後,陛下終於要獨當一面了,為此思緒有些煩亂罷了。”
要是個普通臣子敢這麼說話,陸缺早就懷疑對方是在瞧不起他。
但聽到太傅這麼說,他的心軟下一塊。
白玄蔚也有類似孩子長大了的想法。
“我長大了也永遠是尊敬著蔚哥的。”
陸缺夾帶私貨,一直沒有自稱朕。
守在後面的小衛子身軀一震,低著頭抿著嘴,心中駭然。
他看出了什麼也不敢說,只當自己是個活死人,貼著牆壁恨不得隱身。
“好。”白玄蔚摸上他的頭,都快要長得和他差不多高了。
突然響起聲聲叫好,傳上雲霄,原來是樓下行刑了。
塵埃落定,白玄蔚也不想待在這,準備回自己的將軍府。
將軍府還是傅家坡當時暗戳戳給的破爛府邸,唯一的優點就是佔地大,經過一番修整現在裡面也是住進了下人。
還有些下屬也會在將軍府小住幾日。
相比於其他世家,白玄蔚沒有給將軍府裝的多豪華,差不多就行,他還在自己屋子旁騰出一塊地種東西,頗有閒情雅緻。
陸缺之前被太監挑撥過,想讓他對當時的玄蔚將軍不住將軍府住酒樓的事情大發雷霆。
但當時的陸缺就是扮豬吃老虎,怎麼會順著別人的心思,反而裝作害怕的樣子。
現在回想起這回事,陸缺還是有些黑臉。
將軍府的修整他也有出力,但坐在這個位置上,也不想被人知道自己晚上會溜出皇宮引來有心之人,陸缺還沒去過將軍府。
陸缺問:“我也想去將軍府可以嗎。”
他想去看看白玄蔚平時生活的地方。
白玄蔚沒多想就答應了。
將軍府的位置離皇城並不近,那麼大的佔位,若靠近皇城要翻一倍價格,某個嚴以待人的前丞相可不捨得。
兩人去將軍府還費了些時辰。
馬車上,陸缺為白玄蔚倒了一杯清茶。
白玄蔚拿起茶杯,小口喝起來。
假裝沒有注意到對面痴迷的眼神。
他不準備道破陸缺的心思,畢竟最後的決定還是要陸缺自己想通。
到底要不要和自己攜手走過一生。
他相信陸缺對他的感情不是小孩子的三分鐘熱度,但關於人生的大事不是能這麼快定下來的。
而且白玄蔚自己心中也有些忐忑。
誰在愛情面前都是平等的,會患得患失。
所以……
白玄蔚勾起一抹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