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屹川從來沒有打算放過蔣思楠,自從得知蔣思楠逃出雲城,就派了人天南海北的去抓人。
雖然這幾年,陸屹川對蔣思楠的看管沒有之前那麼嚴格,但那麼個大活人,能悄然無息的從陸屹川的眼皮底子下溜出雲城,這背後一定有人在幫他。
只是現在陸屹川這個狀態……
畢司哲看了眼陸屹川,心裡七上八下。
他有種強烈的預感,那個幫蔣思楠逃走的人,身份絕對不一般。
陸屹川今夜已經大受打擊,他還能承受的住更大的衝擊嗎。
“誰的電話?”
畢司哲一猶豫,陸屹川已經朝他看了過來,他心裡一緊,剛想找理由搪塞,陸屹川卻已經劈手將電話奪了過去。
這下是瞞無可瞞。
“找人看著他,我馬上到。”
在給陸屹川打這個電話前,蔣思楠就已經被關在了陸屹川郊區的一處房產中。
即便對陸屹川這種權勢滔天的人來說,想在茫茫人海中找一個人,也不是容易的事。要不是蔣思楠自己偷偷返回雲城,還蠢到去給自己辦了張銀行卡,他們也不會那麼輕鬆找到人。
讓他意外的事,蔣思楠被抓回來時,顯得異常平靜,一點反抗都沒有,只是靜靜的看著他,說想見陸屹川一面。
高睿這才把電話打到了陸屹川那兒。
這小半年的時間,陸屹川都把畢司哲帶在身邊,大大小小的事也都交給畢司哲來做,明顯就是對他有了嫌隙和不滿。
抓住蔣思楠,也算是立功了。
陸屹川趕到時,天邊已經亮起了魚肚白。
這是雲城新的一天。
蔣思楠被看守在二樓的房間裡,“砰——”的一聲,陸屹川一腳踢開了門。
蔣思楠正躺在床上睡覺,被這劇烈的動靜驚醒,立刻爬了起來。
看到陸屹川的瞬間,他就低低的笑了出來。
陸屹川今晚所有的怒火夾雜著那股深深的鬱氣在這一刻終於爆發。
他上前一把揪住蔣思楠的衣領,揚起拳頭重重的揮了過去——
“砰!”
蔣思楠咳了聲,兩顆碎牙被吐了出來,嘴角流出了鮮血。
陸屹川再次揚起拳頭。
蔣思楠仰頭看著他,張著血盆大口,笑容挑釁:“陸總可要考慮清楚了再動手,你要是把我打死了,很多事情就永遠都只會是個秘密了,陸總就沒有什麼想問我的嗎?”
陸屹川的拳頭僵在了半空。
蔣思楠切身參與過當年的事件,沒有人會比他更清楚,“嬌嬌是誰”,以及那個組織霸凌雨晴的幕後黑手又是誰。
陸屹川胸口重重起伏了下,隨後放下了拳頭。
他將雨晴和慕南喬的合照拿了出來,遞給蔣思楠:“當年,根本就不是慕南喬指使你們去欺負雨晴的,是嗎。”
蔣思楠低頭看了眼照片,笑了:“慕南喬是陸雨晴的好朋友,當然不可能是她。”
“要怪就只能怪慕南喬多管閒事,以為自己是什麼救世英雄呢,她老實擋在陸雨晴面前,我們當然連她一起收拾。”
蔣思楠“呸——”的吐出嘴裡的血水,繼續道:“只是,她可比陸雨晴難搞的多,加上家裡條件也還不錯,我們才沒連她一起搞。”
陸屹川聲音喑啞:“慕南喬說她不認識雨晴。”
“她當然不認識了。”蔣思楠頓了兩秒:“哦不對,應該說,她不是不認識,而是忘記了。”
忘記了?
蔣思楠:“陸雨晴死後,慕南喬生了一場很嚴重的病,據說還得了什麼抑鬱症,在家裡吞了半瓶安眠藥,好不容易才搶救過來。後來她父母把她送去了心理治療中心接受了催眠治療,強行消除了有關於陸雨晴的所有記憶。”
胸口的刺痛終於在這一刻變成了尖銳的刺刀,每一刀都深刻在陸屹川的心頭,卓然而立的身體不住顫抖,口腔裡那股甜膩的血腥氣又湧了上來,眼前陣陣白光眩暈。
不,老天。
不要和他開這種玩笑。
七年……
他恨了慕南喬整整七年。
把這世界上最冷最毒的刀捅進了那個女人的體內,可到頭來,你卻告訴他,自己報復錯了人?
陸屹川雙目空洞的看向自己的雙手。
他都對慕南喬做了什麼。
侮辱,虐待,摧毀她的人格,搶走她的孩子,把難產的她丟在小樓裡不管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