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南喬的意識已經瀕臨消散,看著眼前越來越模糊,越來越近的身影,“陸……陸屹川……”
她被一雙手從地上抱了起來,放回到了床上,再然後,她就什麼都記不得了。
再醒來,她依舊在臥室裡。
陸屹川在窗邊,背對著她,和什麼人打著電話。
慕南喬的肚子依舊在一陣陣的抽痛,蒼白的手指用力的攥緊床單,從牙齒間溢位一聲呻吟。
陸屹川察覺到了背後的動靜,回頭看了眼,這才結束通話了電話,走了過來。
即便再恨這個男人,可在這種孤立無援的時候,慕南喬也依舊只能向他求救。
“求你,幫幫我……”
陸屹川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的看著慕南喬。
她身上的衣服已經被冷汗浸透了,烏黑的頭髮溼漉漉的粘連在臉頰兩側,一張臉慘白的像是張隨時被吹散的紙。
“求我?當初你要是聽我的話,去引了產,也就不會吃今天的苦頭了。”
肚子又是一陣劇痛,慕南喬死死的咬住了嘴唇,一滴豆大的冷汗順著額角滾了下來。
陸屹川眼神沒有一絲溫度。
“我早就和你說過的,打掉這個孩子,乖乖待在我身邊,看在你跟了我那麼久的份上,我會讓你過上一輩衣食無憂的生活,可你是怎麼做的?”
她偷偷懷上了孩子,還策劃著想要帶著孩子逃跑。
最後,她居然還想讓蔣詩怡那個女人來威脅他。
陸屹川最討厭有人試圖拿捏擺佈他。
她以為,自己真的在意那個蔣詩怡嗎?
“我能幫你什麼,現在這樣,不都是你自己求來的嗎?”陸屹川冷笑:“你要是平安生下這個孩子,那是你的造化,如果不能,那也是你自己選的,怨不得任何人。”
說完,陸屹川扭頭就走。
慕南喬看著他消失在門口的背影,只覺得像墜入了冰窖,渾身上下彷彿被無數只蚊蟲野獸撕咬,四肢百骸寒冷刺骨又像在被烈火灼燒,她的身體不受控制的痙攣顫抖。
空氣中瀰漫的血腥似乎越來越濃重,慕南喬在陣痛和模糊中反覆的驚醒和昏睡,這場沒有盡頭的酷刑不停的撕扯摧殘著她的精神和肉體,她像條從深海里被捕撈上來的魚,五臟六腑早就被擠壓的粉碎,奄奄一息的靠在床上徒勞的喘息……
“喬喬?喬喬?”
耳邊傳來了陳權的聲音。
慕南喬睜開雙眼,空洞無神的眼裡透著深深的麻木與絕望,乾澀沾血的嘴唇囁嚅著發出低啞的呢喃。
“……陳哥,我好渴……。”
“好,好,你等著,陳哥去給你倒水……”
他慌里慌張的拿起床頭的一隻保溫杯,見裡面沒有一滴水,眼淚差點就要湧出來,他用袖子蹭了下眼睛,一口氣奔到樓下,倒了溫水,匆忙返回房間。
“喬喬,水來了,我餵給你喝。”
陳權托起慕南喬的腦袋,將水杯喂到慕南喬的唇邊。
慕南喬已經連最本能的張嘴的力氣都沒有了,無力的靠在陳權的臂彎裡,有一下沒一下的喘息,漸漸地,連呼吸都弱了下來。
陳權的大腦一片空白,看著慕南喬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臉,他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轉身就往屋外跑。
來到書房門口,正巧迎面遇上高助理。
“陸總在裡面嗎?”
他一邊問一邊就要推門進去。
高助理面色一變,伸手將他攔下:“陸總在裡面打電話,你現在進去會打擾陸總的。”
“我管不了那麼多了。”陳權雙眼猩紅:“已經一天一夜了!你們不知道生小孩會死人的嗎?你們就把她一個人丟在那裡嗎?!”
高助理皺眉:“陳權,你也太大驚小怪了吧,哪個女人不生孩子啊?不都那麼回事嗎。況且,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孩子是死是活陸總根本不在乎。”
陳權死死的攥著拳頭,極力的剋制心裡的悲憤與怒火:“那可以讓我找個醫生過來嗎?”
高助理:“陳權,都是同事,我提醒你一句,孟小姐才是將來的陸夫人,你可不要獻殷勤獻錯了人。”
陳權諷刺:“多謝你的提醒,不過,我從來沒有想要對誰獻殷勤。”
他真心實意的希望慕南喬和那個孩子平安。
他推開了高助理,隨後抬腳進了書房。
陸屹川的確在打電話,見到陳權進來,只是抬了下手,示意他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