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屹川離開了。
病房裡驟然安靜下來。
慕南喬耳邊依舊迴盪著陸屹川冰冷刺骨的聲音。
是啊。
當初,是她自己選了這條路,她又有什麼資格,去和陸屹川談尊重。
高助理從外面走了進來。
“慕小姐,您的出院手續已經辦完了。我幫你收拾東西,待會兒就送您回公寓。”
慕南喬看著他,忽的開口:“高助理,昨天是什麼日子。”
高助理笑容和藹:“您說什麼。”
慕南喬:“昨天是什麼日子。”
這個問題,陸屹川昨天問了她兩次。
也是在她說了不知道,陸屹川才失控震怒。
既然她無法結束這段關係,那她總要明白,陸屹川到底在為什麼生氣,不然明年的今天,她大機率還是一樣要進醫院。
高助理掛著公式化的笑:“這個問題,您怎麼問我呢。雖然我是陸總的助理,但您應該知道,陸總的事,我從來都敢不打聽的。您都不知道的事,那我更不可能知道了,要不,您自己再好好想想?”
然而,一直等慕南喬回到公寓,她也沒有想明白,10月24號到底有什麼特殊的含義。
又或者,那根本就沒有什麼含義。
只是因為陸屹川心情不好,她才承受了這一遭。
這種事,以前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剛跟陸屹川的那半年,她還沒有完全摸清男人的脾性,有一回陸屹川帶她去吃飯,她正專心把碗裡的香菜撥到一邊,和陸屹川說著劇場發生的事,誰料下一秒,陸屹川就忽然沉下了臉,扔了筷子,頭也不回的走了。
慕南喬躺著床上,腦子裡混雜著太多的東西,想著想著,終於漸漸睡去。
這一晚,她做了個夢。
夢裡,她回到了高中,昏暗的音樂教室裡,有個朦朦朧朧的身影在彈奏鋼琴,慕南喬聽不到琴聲,卻只能感覺到那人抬起頭,正對自己微笑……
“啊!”
慕南喬驚懼的睜開眼睛,喘著粗氣,一下從夢魘中驚醒。
她緊緊攥住胸前,身上睡裙已經被冷汗浸透,黏糊糊的貼在掌心。
窗外的風吹了進來,慕南喬的心口像被挖出了個深不見底的洞,空落落的。
這些年,她總是會做到這個夢。
夢裡有個彈鋼琴的女孩,抬頭對她微笑。
慕南喬為此去特意看過心理醫生。
醫生說,她是壓力太大,才會反覆夢魘。
吃了一陣子安眠藥,情況果然好了好多,慕南喬便沒有再放在心上。
沒想到今晚,她居然又夢見了那個女孩。
果然,還是壓力太大了吧。
慕南喬深深的吸了口氣,去廚房給自己泡了杯茶。
剛喝上一口,門鈴響了。
這個時間點,來公寓的人……
來不及多想,慕南喬趕緊過去將門開啟。
果然,是陸屹川。
陸屹川進屋後,就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順手將領帶解了下來,揉成一團,丟到了一邊。
慕南喬站在原地,手足無措。
上午在醫院面對陸屹川時有多剛,此刻她心裡就有多虛。
陸屹川掃了她一眼:“過來。”
慕南喬後背發緊,聽話乖順的走到了他的面前。
陸屹川拉住她的手腕,一個用力,慕南喬便跌進了陸屹川的懷中。
陸屹川:“在生氣?”
慕南喬:“沒有。”
陸屹川:“是不敢,還是沒有?”
慕南喬知道他喜歡聽實話,聲音像是小綿羊:“因為不敢,所以沒有。”
陸屹川果然滿意的低笑了聲,聲音低沉醇磁,帶著幾分玩味:“不敢嗎,我看你在醫院的時候,倒是挺有本事的。”
慕南喬無言。
陸屹川:“不過我不喜歡翻舊賬,這事到此為止。”
他既這麼說,那就意味著,他不會再因為在醫院的事,折騰自己了。
慕南喬松了口氣:“謝謝陸先生。”
陸屹川把慕南喬抱了起來,進了臥室,慢慢的將慕南喬壓在了柔軟的床上。
記憶中的疼痛潮水般湧過來,慕南喬害怕的縮緊身體,兩隻手擋在陸屹川的身前,臉色通紅:“陸先生,我剛出院。”
陸屹川拿開慕南喬的手:“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