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南喬就這樣被蔣詩怡帶著離開了醫院,兩人先是去附近的一家餐廳吃了飯,隨後蔣詩怡又藉口說要嫂子挑選小孩的衣服,拉著慕南喬去了商場的母嬰店。
因為怕被陸屹川發現,懷孕這麼久,慕南喬從來沒有來過一次母嬰店。
如今看著這些柔軟的衣服,各色各樣的小鞋子小襪子,慕南喬胸口湧上一股難以言說的劇烈的悲傷。
她拿起面前的一雙粉色襪子,眼淚止不住的“吧嗒吧嗒”往下砸。
如果今天,她沒有遇見蔣詩怡,她肚子裡的這個孩子此時早就應該不在了。可是,蔣詩怡又能護她多久呢,對她而言,自己只不過是有兩面之緣的陌生人,到了明天,她還能那麼好運氣的在醫院碰到她嗎。
蔣詩怡掃了眼慕南喬,什麼話也沒說,一股腦的往自己的小籃子裡選嬰兒用品,衣服,帽子,尿不溼……沒過一會兒就裝的滿滿當當。
她在店裡繞了一圈回來,才緩緩道:“也給你的孩子買一些吧,我向你保證,不會再有人傷害你的孩子了。”
……
慕南喬回到小樓時,已經是這天的傍晚。
她在驚慌與恐懼中,腦子裡反反覆覆想著蔣詩怡最後和她說的話,最終沉沉的睡去。
一直到這天深夜,陸屹川才回來。
高助理等在樓下,一邊上去接過他遞來的外套,一邊將今天發生的告訴了陸屹川。
陸屹川眉眼間泛著疲倦,扯掉了領帶,扔在了沙發上。
就在這時,他看到了茶几上有兩個購物袋,裡面似乎裝著什麼東西。
“這是什麼。”
高助理低頭看了過去:“哦,是今天慕南喬在母嬰店買的東西。”
母嬰店?
陸屹川走了過去,伸手從袋子裡拿了件東西出來。
那是一隻撥浪鼓。
輕輕搖晃一下,清脆的“咚咚”聲便飄入了耳朵裡,陸屹川低下頭,又拿起了一雙小嬰兒的襪子。
粉色的襪子,好小好小,在他的寬大的掌心裡,輕飄飄的像是羽毛一般。
四個月後,真的會有一個流著他和慕南喬共同鮮血的小嬰兒降生到這個世界上嗎。
不知道為什麼,在這一刻,陸屹川的心臟像被人猛然的一把攥住,連同呼吸都收緊了些。
他把襪子連同那隻撥浪鼓一起扔回了袋子裡。
高助理見他不說話,小聲道:“陸總,那明天還要送慕南喬去醫院做手術嗎。”
陸屹川頓了許久,開口:“不用了。”
“什麼。”
陸屹川:“她想要那個孩子,就讓她留下吧。”
高助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陸屹川並沒有解釋什麼,抬腳往樓上走去。
高助理僵直的站在原地,難以置信的看著陸屹川的背影,許久才從震驚中緩過神來。
蔣詩怡到底對陸屹川說了什麼,居然真的勸動了陸總留下了這個孩子?
……
第二天,慕南喬醒來時,已經臨近中午時分。
她惶恐不安的在房間裡等著高助理帶自己去醫院,可一直等到傍晚,也沒有見到高助理的身影。
此後一連好幾天,慕南喬都沒有再看到陸屹川和高助理。
偌大的二層小樓,除了一個照顧慕南喬起居的阿姨和門外的兩個保鏢,便什麼也沒有了。
一個星期,兩個星期……
直到慕南喬的肚子七個半月,到了醫院都無法再做引產手術的地步,慕南喬才終於相信,陸屹川是真的不會對她肚子裡的寶寶做什麼了。
一顆心放下後,慕南喬才第一次真真正正的沉浸到了即將成為母親的興奮與喜悅中。肚子裡的寶寶越來越活躍,總是隨時隨地的踢她,慕南喬總是忍不住想,肚子裡的孩子會是什麼樣子,是男孩還是女孩,是像陸屹川多一些,還是像自己……
算了,還是不要像自己了。
陸屹川那麼恨自己,要是見到這張臉與自己那麼相似,說不定會把對自己的怒氣撒在孩子身上。
十月。
慕南喬進入預產期,臨近生產。
這幾個月來,陸屹川就好似把她徹底遺忘了一樣,將她關在了這間小樓裡。
沒有網路,沒有手機,慕南喬甚至都不能跨出小樓一步。
上了年紀的保姆操著一口濃重的家鄉話,慕南喬和她溝通起來很困難,大部分時間中,慕南喬都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