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屹川愣了下,這才彎唇道:“本來是不想做的,昨天你回去之後我也回房間了,可能是白天喝了咖啡,怎麼也睡不著,索性就出來把花燈做完了。”
這話一聽就是假的。
好在,陸屹川也沒有給她再問下去的機會:“那早上就吃小米粥了,再做一些土豆卷……”
說完,陸屹川轉身又要去廚房。
慕南喬終於忍無可忍:“你回去休息吧,早上我來做就行。”
陸屹川:“我不困。”
眼下那麼重的黑眼圈,隔著幾米遠,慕南喬甚至還能看到他眼底通紅觸目的血絲,他怎麼可能不困。
見慕南喬不信,陸屹川又說:“我把早飯做完,你們走了,我就去睡覺,我不騙你。喬喬,你一個月才帶孩子來這一次,他們一個月,也才只能吃到我做的一次飯,算我求你了,你不要連這點機會都不給我,好嗎。”
說完,陸屹川轉身進了廚房,開啟冰箱,拿出食材,放水清洗,拿刀,拿切菜板,所有動作一氣呵成。
他並不是不困,一夜未睡,太陽穴像是壓了兩塊千斤頂,沉重不堪,心臟也像是被一雙看不見的手,死死的捏著,每次喘息都變得分外困難,他甚至都能感受到心臟每一次跳動的撲通撲通的急促聲音。
圓溜溜的土豆在他手裡滾了兩圈,鋒銳的刀口一小心從手指劃過,瞬間滾出兩滴殷紅的血液,缺少睡眠,所有身體的感知似乎都慢了好幾拍,他機械的把手指放在水下衝洗,尖銳火辣辣的疼痛才後知後覺的順著手指傳了過來。
慕南喬把廚房裡的一切都收入眼底,她再也看不下去了,快步上前,搶過陸屹川手裡的刀,把他推到了一邊。
“我……”
陸屹川嘴唇囁嚅,似乎想說什麼。
慕南喬卻不給他機會,惡狠狠的盯著他:“去睡覺。”
陸屹川站在原地,剛說了個“我”字,慕南喬冷冷的打斷了他:“你要再說一個字,我保證,你以後都不會再看見你的兩個兒子了。”
陸屹川后背猛的一僵,眼神也由渾濁變得清醒起來,帶著幾分驚恐和不安,就這麼瞪著慕南喬。
慕南喬:“我倒數三個數,三……”
還沒數到二,陸屹川已經飛快的轉過身,離開了廚房。
慕南喬這才鬆了口氣。
做完早飯,見時間差不多了,慕南喬去樓上叫兩個小傢伙起床。
阿源看到自己的龍舟,興奮的不停拍手,舉著龍舟一個勁的喊“好漂亮”。
慕南喬看著他手裡搖搖欲墜的龍舟,忍不住道:“你小心一點,鑰匙摔壞了,沒有人幫你做第二個。”
阿野的目光也落在了桌上那個嶄新的兔子南瓜燈上。
他慢慢的走過去,纖長的手指劃過小兔子的眼睛。
慕南喬輕聲:“這是爸爸給你重新做的,不能再摔壞了。”
阿野淡淡的看了眼慕南喬,什麼話也沒說。
吃完早飯,這個月的會見日也就結束了,慕南喬給陸屹川留了張字條,隨後帶著孩子們離開。
陸屹川這一覺則是睡到了中午。
醒來時,餐桌上放著一隻保溫壺,保溫壺下面還壓著一張字條。
上面是兩行漂亮娟秀的小字。
【謝謝你幫他們做的家庭作業,他們都很喜歡。保溫壺裡給你留了一些粥,你昨天熬夜,胃肯定不舒服,吃些清淡的會好受一些。】
陸屹川的眼神不由漾開一抹溫柔,明明昨晚熬了一夜,胃裡發酸噁心,可此時此刻,所有的不適都在傾刻間蕩然無存,變成了一股雨後草地的清香,又像是蜂蜜似的,甜絲絲的。
他坐了下來,開啟了保溫壺。
將裡面還溫熱的粥倒在了碗裡,一口一口的吃起來。
陸屹川並不喜歡喝粥,幼年時,他的母親經常給他喝粥,那時的他正在長身體,一碗粥並不能讓他飽腹,粥對他來說,第一反應就是飢餓,可現在,他卻覺得,這是他這輩子吃到的最好吃的東西,好吃到他捧著碗,每一口都捨不得咽,幾乎要讓他滾下眼淚來。
慕南喬和兩個孩子剛走,陸屹川就已經在期待下個月了。
下個月的6號是週日,他想帶孩子去附近的園山露營燒烤,也許在外面走走,阿野對他的態度會好一些……
然而,五號晚上,陸屹川突然接到了慕南喬打來的電話。
慕南喬的聲音在電話裡顯得非常為難:“那個,陸屹川,這個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