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陸屹川……”
譚風難以置信的搖了搖腦袋。
陸屹川彎了下唇,什麼也沒多解釋。
或許在譚風的眼裡,他的確是瘋了。
把那樣的事告訴阿野,就意味著阿野有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原諒陸屹川,甚至可能會恨他。
可這是他欠喬喬的。
身為這個孩子的父母,他和喬喬就像是天平的兩端,阿野越是恨他,就會越喜歡喬喬,他不得不那麼做。
“不可理喻,你以為你在贖罪嗎?!阿野那個孩子已經不正常了,他現在需要看心理醫生,接受正規的心理治療,你再這麼縱著他作惡,將來他只會做出更過分的事情來。我必須要告訴喬喬。”
譚風懶得再去理會他,轉身就走。
陸屹川快步走到他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譚風:“讓開。”
陸屹川眼神猩紅:“他有傷害過你和喬喬嗎?”
譚風:“自然沒有。”
陸屹川:“其他人呢?”
譚風沉默下來。
除了剛開始阿野對阿源做過樑持手腳外,阿野的確沒有傷害過除了陸屹川以外的任何人,而那兩次手腳,也過去很久很久了。
陸屹川知道自己說中了:“明白了嗎,他不會肆意作惡,更不會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成長為社會的隱患,他只是單純恨我一個人罷了。所以這件事,你根本就不需要告訴喬喬。”
譚風不由的攥緊了手指。
陸屹川居高臨下的看著譚風,忽的下一秒,突然彎下了腰,兩隻手扶住輪椅的左右把手,接著露出了一絲笑容來:“譚風,你已經贏了,喬喬的愛,孩子的撫養權,美滿的家庭……你什麼都有了,就當我求你,這件事,不要讓喬喬知道,算是對我這個手下敗將的一點同情和憐憫,如何?”
譚風皺緊了眉頭。
上次被陸屹川如此氣勢洶洶的用這樣的姿勢問話,還是他質疑自己,喬喬去了哪裡的時候,明明才過去兩三年,他卻幾乎無法在眼前的陸屹川身上找到曾經那個人的一點痕跡。
那雙近在咫尺的眼睛裡卷滿了疲倦與苦澀,沒了戾氣、張狂,只剩下了無盡的自嘲。
“你不用擔心,我不會破壞你和喬喬的一切,她永遠都會是你的。我只有這一個要求,可以嗎。”
譚風眉頭收的更緊,一把按住輪椅的扶手,往後撤了兩步,逃離了陸屹川的禁錮。
“如果阿野的行為越了界,我一定會告訴喬喬的。”
他留下了這麼一句,隨後搖著輪椅離開了。
……
另一邊,醫生還在給阿野做身體檢查。
“目前觀察的來看,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了,回去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能再碰芒果了。”
慕南喬驚魂甫定,嘴裡不停的說著“謝謝”。
醫生走後,譚風才問:“你是準備回陸……”
慕南喬拿起阿野的外套,一邊給小傢伙穿上一邊道:“我們回家吧,師兄。”
譚風:“好。”
慕南喬將阿野從床上抱下來,譚風又問:“我剛剛進來的時候,看到陸屹川還在外面等著,要去和他說一下嗎。”
對陸屹川的怨氣還沒散去,慕南喬想也不想:“不用了。”
譚風:“這種事你也別太放在心上,他也不是故意的。”
慕南喬看了眼譚風,似乎很不理解,譚風有一天居然會為陸屹川說起話來。
譚風被慕南喬盯著,眼神有些不自然的轉到了一邊。雖然他不打算把事情的真相告訴慕南喬,可他內心也不忍心看陸屹川遭遇這場無妄之災。
他正惴惴不安時,慕南喬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沒有怪他。”
譚風愣了下。
慕南喬輕聲對阿野道:“阿野,去上個洗手間吧,待會兒回家了。”
等阿野跑進了洗手間,慕南喬才嘴角揚起一抹冷笑,聲音淡淡的:“我對他本身就不抱有什麼期待,也從來沒有指望過他能成為一個多合格的父親。一個能把自己孩子親手送走的父親,怎麼可能真正愛他的小孩。”
譚風完全沒有想到慕南喬會說出這番話來,一時愣在原處。
過了許久,才道:“可他到底為阿野捐了骨髓……”
慕南喬:“捐骨髓又不會死,他在手術室待的那幾個小時,會比阿野那五年吃的苦多嗎?”更何況,她從未去真的追究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