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情緒激動的懷炎還是沉默下來。
有的事兒其實大家心裡都非常清楚,所以都極有默契的閉口不談。
飛霄還會時不時的往丹鼎司和雲騎軍軍營方向跑。
一是椒丘留在神策府,為被祝白強行蓋棺定論的呼雷血液做準備。幾位將軍心裡都清楚。同伴總是意味著為自己增添的負擔。
它和愛情,友情如出一轍,是主動揹負的責任。而一旦染上這份責任,參與其中的每個人都會感受到莫名多出好幾倍事務的感覺。
雲上五霄的景元,伴有月狂的飛霄還有年事已高的懷炎。他們都經歷過這段感情。
所以哪怕是頂著所謂來羅浮審查景元的口號,飛霄和懷炎二人的位置羅浮也沒有太過重視。
或許有祝白的因素,但這份因素絕對不多。
將應星一手養大,並栽培成整個朱明最優秀的匠人。這是懷炎的經歷。
作為短生種的應星,在祝白眼裡,懷炎從一開始或許就做好了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準備。
短生種就是短生種,任其一生多麼耀眼,光輝燦爛,但最終都將死在仙舟人前面。
而因為倏忽血液而變作不死孽物延長壽命的應星。
不對,現在應該按照誆騙白珩時的那套說辭。主動成為星核獵手感受風險和死亡相伴的感覺的刃。
這副情景,在懷炎眼中無論應星最終是何下場,這個擔任了仙舟朱明好幾任將軍的傳奇人物心中都不會好過。
因為一句話,祝白瞧了眼這個還算壯實的老爺子,說了句話
“我會告訴所有人,應星剎那的一生,將會比仙舟人漫長的壽數更有價值。”
“老爺子,你還記得這話嗎?他離開朱明前,曾經當著我的面對你說過,這是他的信仰。”
懷炎憤怒的舉起龍頭柺杖在祝白的腦門上敲了敲
“臭小子,今天話就這麼多?非要氣一氣老頭子我?”
繼續往工造司內走著,那惹眼的通紅大手也因為祝白刻意的挑撥而被懷炎毫不猶疑的收回。
這種不懂得心疼自己的小輩,還照顧個什麼?!
狠狠的伸了個懶腰,祝白隨手捏了柄匕首出來,現在體內的命途力量實在是稀薄的可憐,但這完全不影響祝白浪費。
將這柄匕首左右手互扔,祝白給了懷炎一開始問題的答案。
答案不像是答案,像是在點誰
“找一個徒弟,找一個短生種徒弟,為他嘔心瀝血,為他安排衣食住行,因為他被朱明內的其他匠人嘲諷大半夜的不休息去開導他。”
“老爺子,別說我為什麼會在明知阿哈給我下了個套的情況下我還主動往裡跳了。教匯出應星這麼個短生種徒弟,還是個有志氣,有理想,敢於為了這個理想而拼搏奮鬥的徒弟。最終落到現在這個下場,老爺子你不也挺活該的嗎?”
談及於此,祝白將小臂收回對準高空,將匕首狠狠一扔。由命途之力捏出的武器在空中飛旋環繞,刺出一條優美的弧線。
匕首上帶著一條肉眼難見的絲線。
祝白手指一勾,這匕首便回到了自己手中。
遠遠的看見一對白髮少女,祝白一把架住懷炎的肩膀,將他往懷裡一攏甩著懷炎就是轉身避開了同樣殺到工造司閒逛的白珩和鏡流。
趁著將懷炎一把拽過來的這個時機。祝白將懷炎的耳朵拽了過來,說起了悄悄話
“所以啊,老爺子你也別問我為什麼,別想我為什麼這麼做。咱倆誰都好不到哪裡去。都賤,你能在我當年將一切利害都給你講清楚的前提下將應星收為弟子,那我肯定也會不計代價的往阿哈挖出來的這坑裡跳。”
“哪怕這坑有大問題,我也在所不惜。畢竟生命就是一條送死的過程,所謂意義,便是在這條送死路上看見的心愛的風景。”
“你的風景是徒弟,我的則是其它。”
被祝白這麼一扒拉,懷炎差點站不穩身子。若非這具身體是得到巡獵令使力量加持,再加上懷炎老爺子本人就是個從戰場上廝殺出來的主,這一扒拉,還真有可能將懷炎拉到地上。
感覺眼前一片窸窣,被擋在樓梯下方。
懷炎和祝白如同偷拍的記者,蹲著身子避免鏡流和白珩發現自己的身影。
憑藉著兩人令使級別的戰力,哪怕二人相隔有段距離,但這偷聽的本事還是在身。
懷炎惱怒的捶了祝白肩膀一拳。眼中盡是羞憤。
他懷炎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