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了大門口,李虎扯著嗓子喊道:“老爹!我又來了。”
陳兵聽到李虎喊了個又來了,就知道他這些日子肯定不會好過,心裡不由的酸了起來。若不是因為自己,李木生他們就不會跟化市的幾個大哥拼命,李虎就不會逃往大俄,也不會過著逃亡的日子。
屋子裡亮起了微弱的燭光,不一會兒,屋子的門就被開啟。
“小犢子,又被狗攆了?”
說話的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披著大衣,表情有些駭人。因為他只有半張臉是好的,另一半居然全是疤。
“沒辦法,若不是我的兩個弟弟趕來,您就白髮人送黑髮人了。”李虎依然大聲的跟老人交流著。
“快進來吧!都特麼過完年了,還他媽這麼冷!”老人往上提了一下大衣,招呼幾人進屋。
一共兩間房,東西各一間。跟東北老家的時候土房子差不多。
透過跟老人的交流,陳兵得知老人原本是扛過槍的,名叫杜慶國。後來轉業被安排到了遠市的一家國營企業上班,因為發現大領導與二領導的媳婦搞曖昧。性子耿直的他當時就告訴了二領導,結果被兩位領導各種打壓。說白點兒!人家二領導原本就知道自己媳婦的事兒!你非要把人家的窗戶紙捅破了,人家是過還是離呢?所以兩個領導把他逼的太狠,最後就是他情急之下殺了那兩個領導,然後逃到了這裡。另外兩戶純粹是閒的蛋疼,無父母,無兒女,也是杜慶國的戰友,得知他殺了人,也跟著跑到這邊來了。幾人一直靠打獵為生,過的也算滋潤。
杜慶國那半張臉就是打獵時,被棕熊舔的。
“既然你們是虎子的兄弟,那就是自己人。你們就放心住這,毛子要是敢來,那就不用回去了。”杜慶國一看就是個老煙槍,剛抽完的煙,菸屁股還沒熄滅呢!又開始捲起第二支了。
“杜大爺,你們老哥仨在這邊只靠打獵嗎?柴米油鹽怎麼解決?”陳兵好奇,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每次打獵,拔下來的皮毛,我們會定期去布市換成盧幣,然後在當地採購一些生活用品。”杜慶國也是知無不言。
“你們可別小瞧我乾爹,他們連AK都有。”李虎得意的炫耀了一句,那樣子好像杜慶國是他親爹一樣。
老爺子也沒在意,一口一口的抽著老旱菸。不一會兒屋子裡就瓦藍一片。
“對了老爹,我五弟的小腿被毛子打傷了,需要處理一下,有沒有什麼工具。得先把子彈取出來。”李虎想起陳兵的腿傷有些著急。
老爺子起身,在一個木頭箱子裡面扒愣了幾下。
“咣噹!”一把匕首扔在了炕上。
鐵牛和李虎看了直咧嘴。不過陳兵並不在意,拿起匕首,在蠟燭上來回的燒了幾遍,確定已經消毒。他把褲腿往上擼了兩下,露出了那黑紅的傷口。
圓圓的,已經腫了起來。就在幾人詫異的目光下,陳兵咬牙開始用匕首在傷口裡剜來剜去。
有一種疼叫看著都疼,李虎和鐵牛二人都扭過頭去,不忍心再看下去。只有杜慶國一眼不眨的盯著陳兵。
直到過了五分鐘。
“吧嗒!”一個彈頭被陳兵扔在了炕上。然後陳兵把他那把tt33拿了出來,褪出了一顆子彈,取下彈頭。把彈殼裡面的火藥灑在了傷口上。
“嘶!”那種鑽心的疼痛,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
“夠爺們!”杜慶國一拍大腿。實際上他有急救的工具,每次上山打獵,這些都是必需品。他也不是非要為難陳兵,就是想看看這個小夥子夠不夠硬氣。現實就是比他還硬,哪都硬,因為陳兵只是額頭略微有些冒汗,眼神堅毅無比,根本沒有流露出一絲的懼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