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的穿上嫁衣,成為了所謂的沖喜新娘,牠哪裡會想到這喜沒衝成,連自個兒的命都沒了。
&esp;&esp;原來這沖喜本身就是個陷阱,劉家大小姐眼見自己的弟弟分明僅剩一口氣偏偏又死不了,而且反反覆覆間竟還有些好轉的苗頭,心裡不禁動了殺意。
&esp;&esp;她一番盤算後,找來一個懂些命理之說的騙子冒充風水師誆騙劉老太太,佯稱沖喜可以讓弟弟病情加速康復,接著算準時機在少年藥裡下了平日兩倍的毒藥,可憐那潤潤如玉的少年還沒等到拜堂,就莫名丟了性命。
&esp;&esp;屋漏偏逢連夜雨,芳兒瞎眼的老母親因無人照顧獨自起身想喝水,不料意外摔倒後腦勺撞上桌腳,也跟著一命嗚呼了。
&esp;&esp;狐狸根本不曉得這些事,還在盤算著婚後要怎麼好好照顧自己的夫君,就在囍堂上被囍婆勒得暈死過去,接著被幾個高大的家丁粗暴的拖到祠堂。
&esp;&esp;陰暗的祠堂裡,劉老太赤紅著眼惡狠狠地瞪視牠,佈滿摺子的老臉看上去像惡鬼一般。
&esp;&esp;一旁的劉家大小姐還在搧風點火,用手帕故作傷心地擦了一下眼角道:「我可憐的弟弟,本來還活得好好的,怎麼娶個老婆就沒命了。這不是沖喜這是衝命呀!姑娘,你八字過硬,怎麼還找上門,這不是害人嗎?」
&esp;&esp;聽著對方三兩句話就把一頂剋夫的大帽子扣在了牠的頭上,落在田曉曉耳中,只覺這說法簡直荒唐透頂。可劉老太既然相信所謂沖喜的說法,對剋夫自然也是深信不疑。
&esp;&esp;她眼中泛著刺骨涼意,嘴角噙著一抹冷笑,整個人上渾身寒氣森然,「既然你是我兒八抬大轎娶進門的,現在他走了,你就下去陪他吧!」
&esp;&esp;就這麼輕飄飄的一句話,決定的是一條人命。
&esp;&esp;下一秒,烏黑的棺木被抬了上來,劉靜戴著一頂瓜皮圓帽了無生氣的躺在棺材裡,身上還穿著新做的大紅長袍馬褂,看上去像睡著了一樣。可他的唇瓣是紫黑色,一望便知是中毒的模樣。
&esp;&esp;抬頭往劉家大小姐的方向過去,狐狸瞬間讀到對方眼中一閃而逝的得意,牠知道劉老太可能因為傷因過度不會仔細看劉靜的屍體,卻沒想到對方會如此大膽絲毫不加掩飾。
&esp;&esp;牠心下頓時一凜,想開口喊出少年身故的真相,卻被人摀住嘴不顧牠的掙扎強硬地塞進了棺材裡。
&esp;&esp;狐狸根本無從反抗,直到眼前最後的光線消失,接著周圍響起了敲打聲,牠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棺材被釘死了。長釘穿過牠的身體,將牠砸了個對穿,殘忍地釘在棺材底部。
&esp;&esp;牠尖叫著奮力掙扎,弓起身拼命頂著棺材蓋,長長的指甲在上頭撓下一道又一道的刻痕,可直到牠的指尖都撓出血來,棺材蓋也沒有絲毫的裂縫。
&esp;&esp;筋疲力盡的牠絕望地癱在棺材裡,粗重的呼吸裡,空氣變得越來越熱,像有一把火在肺裡燃燒。強烈的酸澀感湧上眼睛,模糊了牠的視線。
&esp;&esp;不甘願呀!
&esp;&esp;牠本是來報恩的,哪想過竟會糊里糊塗送了命。
&esp;&esp;憤怒、絕望、怨恨,田曉曉彷彿看見無數負面的情緒如墨般一點點滲入狐狸單純的心靈,結合芳兒死前對母親的執念,凝成一股強烈的恨意從牠心頭湧起。那恨意來的又急又快,竟將田曉曉從牠體內給彈了出來。
&esp;&esp;牠的雙眼本來柔亮、明澈,就像是一汪清泉。此刻卻充血發紅,甚至開始滴血!
&esp;&esp;殷紅的血液順著眼眶往下流,一點一點侵蝕牠的肌膚,田曉曉看著牠姣好的面容開始腐爛,掉落,除了少許的皮肉,整張臉都是森森白骨,半個眼珠子更是了掉出眼眶。
&esp;&esp;田曉曉眼看著差點嚇得魂飛魄散,就在失去一切感知之前,她看見狐狸吃力的抬頭,黑洞洞的眼眶似乎用盡最後的力氣望著她所在的方向。
&esp;&esp;耳邊,又是一聲悠悠低語:「看到了,你都看到了,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