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心都舒暢了。
&esp;&esp;他能感受到陽光跳動在眼皮上的溫度，卻看不見一絲光亮。
&esp;&esp;康復中心在郊區，山水環繞，風景極美。
&esp;&esp;仲春的天氣，氣溫剛剛好。
&esp;&esp;藍天白雲，微風慵懶，吹動了沿江路旁的楊柳枝。
&esp;&esp;木寧推著他沿著江一直走，“感覺怎麼樣，心情有沒有好點。”
&esp;&esp;“嗯。”
&esp;&esp;“那不然……”
&esp;&esp;木寧看著遠方的白塔，不經意地說：“要不我們把證領了吧。”
&esp;&esp;輪椅驟然推不動了。
&esp;&esp;木寧不得已停下，她收回目光，看見顧知胤蒼白的手死死扣住輪轂。
&esp;&esp;他呼吸紊亂，“寧寧……”
&esp;&esp;“怎麼了？”
&esp;&esp;“再過一陣好不好。”
&esp;&esp;木寧挑眉，“為什麼還要過一陣，不是你說的麼，我也答應你了。”
&esp;&esp;是他說回京城就結婚。
&esp;&esp;顧知胤垂著頭，闔著眸，苦澀地牽起嘴角，“我現在這個樣子……給不了你一個完整的婚禮。”
&esp;&esp;木寧走到他面前蹲了下來，握住他的手，“我們可以先領證，婚禮什麼的，等你好了再說，其實我對婚禮沒什麼想法，辦不辦也無所謂。”
&esp;&esp;顧知胤皺起眉，不行，他不可以。
&esp;&esp;“寧寧……領證也要拍結婚照。”
&esp;&esp;他抬起頭，漆黑的眼眸寂靜空洞，“可是我連鏡頭都看不了。”
&esp;&esp;木寧心中一疼，但她還是要說，“要是好不了呢，一輩子不結婚麼？”
&esp;&esp;這個問題，問到顧知胤窒息了。
&esp;&esp;他輕輕抽了口氣。
&esp;&esp;要是好不了，他該怎麼辦。
&esp;&esp;放她離開嗎？
&esp;&esp;他做不到。沒了她，他會死。
&esp;&esp;自私的把她捆在身邊，讓她日夜照顧他這樣一個人？
&esp;&esp;他也做不到……
&esp;&esp;木寧看他撐著腦袋，閉緊雙眼，痛苦地皺起眉。
&esp;&esp;“好了好了，別去想了，再想下去頭該疼了，我們跳過這個話題。”
&esp;&esp;木寧揉了揉他的頭，“有沒有好點？”
&esp;&esp;顧知胤不說話，好半天抓住她的手，目光努力凝聚在她臉上，“寧寧，如果……如果好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