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僕二人回到聽雨軒,一進屋內,雲婉淑衝到一旁對著花盆乾嘔,將茶水都吐了出來,最後還帶著點些血絲。
蓮心被嚇了一跳,詫異道:“姨娘,這是怎麼了,是不是那茶水有問題,奴婢這就去喊府醫來。”
“不,不要去!”
確定吐不出來後,雲婉淑才感覺到那股寒意消散了些,漱口用手絹擦拭了下。
苦笑道:“那茶水裡有毒,不過不會致死,這麼多年我都喝多少毒了,哪裡能分辨不出來呢。”
“蓮心這件事莫要聲張,不然我們就走不了了,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現在帶著行李坐馬車出府。”
蓮心聞言眼眶一下紅了,哽咽道:“夫人她怎麼如此心狠手辣,您都要出府了,日後定然不會再回來爭寵。”
“她,她怎麼能這麼狠毒,三公子的事跟二公子沒關係,明明是被人陷害才……”
雲婉淑深吸一口氣,柔聲道:“蓮心你記住,真相有時候不重要,重要的是得有人來承擔仇恨,不然連恨都沒了如何熬。”
“夫人接受不了兇手死了,自然要怪罪到我兒頭上,只有這樣她才能熬下去。”
“罷了,隨便她吧,我們儘快出府離開。”
蓮心擦了擦眼淚,連連點頭:“姨娘,咱們就三個人走,會不會太危險,要不跟著鏢局走如何?”
雲婉淑嗯了一聲:“好,先出京城找個鎮子,住在客棧再找鏢局的人,看看可有順路的,咱們跟著鏢局走。”
“好嘞,奴婢這就去拿行李。”
主僕二人出府後,直接去了成衣店內,換上粗布麻衣,簡單偽裝了下,丟人群裡都認不出來才滿意。
互相對視一眼,雲婉淑深吸一口氣,只覺得沉悶的胸口,氣都順了不少。
“走,我們出城吧。”
兩日後馬車跟著震威鏢局走,蓮心雲婉淑坐在馬車裡,趕車是鏢局的人,正要押送貨物去千燈鎮順路。
鏢局總鏢頭於震,是個身材魁梧的漢子,臉上有一道傷疤從眉眼,一直到下顎,看著很是駭人。
蓮心有些害怕鏢頭,但問了好幾個鏢局,只有震威鏢局去千燈鎮,且名聲一直很不錯,她們跟著會更安全點。
不用半路再換鏢局,人生地不熟容易被誆騙,尤其是兩個女子,那自然是要更小心點。
天色漸漸黑上來
隊伍在河邊停下休整,晚上為了節約時間,通常會選擇在野外過夜,有點危險,晚上也會安排人守夜。
蓮心將人扶下馬車,朝著河邊走去,輕聲說:“姨娘您去坐一會兒,奴婢去找柴火來,咱們熬粥吃。”
“好,蓮心出門在外,就莫要喊我姨娘了,咱們以母女相稱如何,你看我們現在的裝扮,我怎麼也不像姨娘。”
“……可,可這不合規矩。”
雲婉淑笑了笑,柔聲道:“出門在外不講究那些,怎麼活得自在就好,記住了嘛,以後直接叫我娘。”
“我叫雲婉淑,你就叫木蓮心,我們是孤兒寡女去千燈鎮奔親戚,可記住了。”
“是……娘,您在這等著我去去就來。”
蓮心也不敢走太遠,就跟著鏢局的人,在路邊撿撿柴火準備熬粥,聽到有人喊她,抬起頭客氣道:“這位大哥,你喊我啊。”
王全點點頭,笑得溫和:“是,千燈鎮距離京城挺遠,妹子這是要去那裡作甚,尋親戚嘛。”
“嗯,我跟娘孤兒寡母,本來在京城尋點謀生,奈何先是地動,後來又有瘟疫弄的人心惶惶,這生意也就沒法做了。”
“這不得討生活嘛,我娘就說要不去找親戚,不求別的,只要能討點謀生安穩點就成。”
蓮心說得情真意切,手上的活一點沒停,一看就是幹慣活得人。
王全撓撓頭,笑得一臉憨厚:“那你們去尋親戚,找我們鏢局就對了,我跟你說,震威鏢局的名聲可是響噹噹。”
“好在你們母女也聰明,不然就單獨上路,那路上要是遇到土匪可就糟了。”
“是啊,我娘也是擔心這個,就讓我多留意,這不我運氣好嘛,正好你們也去千燈鎮,這就是緣分啊。”
“哈哈也是,緣分緣分。”
蓮心抱著柴火回到河邊,架起火堆,把瓦罐吊起來熬粥,時不時看向四周輕聲說:“娘,還是出來後心裡舒坦。”
“你看這有蛙鳴鳥叫多熱鬧,餓不餓呀,餓了可以先吃些糕點墊墊。”
雲婉淑擺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