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今日怕是要命喪於此,就不浪費都尉的妙藥了。”馮遵有氣無力地說道。
亦天航看著眼前這個身受重傷、極為虛弱的老者,心中五味雜陳,又不多時,城外人聲嘈雜,腳步聲起,應該是姜玄北到了。
“馮兄,玄北來晚了!”姜玄北聽聞馮遵重傷,急切地來到馮遵身前,也不知這悲傷是發自內心還是裝出來的。
“賢弟,你終於來了,愚兄今日要去見馮援將軍了!”馮遵虛弱地說道。
在場眾人均沒想到,馮遵在此刻會提到大周安西將軍馮援!
“這麼多年,多虧賢弟一力相助!這勤王寨在愚兄手裡才能安穩。今後這寨子和眾弟兄便託付於賢弟了!此乃我大周安西將軍大印!”馮遵說罷便顫巍巍地從懷裡摸出一錦囊,看大小形狀裡面確是將印無疑。
馮遵雙手將錦囊交於姜玄北,死死地握著姜玄北雙手。
“馮兄!定要堅持住,你我征戰多年,什麼處境沒遇過?!這點小傷不打緊。”姜玄北熱淚盈眶地說道。
“唉,這傷勢,我自己又怎會不知,早死晚死又如何?這一生不過是過眼雲煙而已,心中無愧便好,只是愚兄心有愧疚難以釋懷!”
“馮兄說的可是歸順南齊一事?”
“咳,此事倒不打緊,只是順勢而為而已,我不做,也有後人去做。愚兄心中之愧是對你起了殺心!”馮遵竟是臨死前自己親口說了出來。
“馮兄不可胡言亂語。”姜玄北見馮遵將死,不忍壞他名聲。
“咳咳,賢弟好意愚兄心領,但我若是不說出來,這心中實是憋悶得很。賢弟其實也早就察覺了吧,不然怎會在山路上紮營,不回大寨呢?”
“馮兄!”
“好了,你我相交幾十年,就不多言語了,原諒愚兄一時糊塗!”言訖,馮遵便閉了眼,再也沒了氣息。
“送將軍!”姜玄北環抱這馮遵屍身,強忍悲痛,大聲喊道。
周圍勤王軍將士見馮遵身死,齊聲發喊:“將軍上路~!”
姜玄北安放好馮遵屍身,對姜廣隸說道:“隸兒,清點整頓人馬!務必將烏陵之敵盡數斬殺!”
姜玄北說完,又對著跟隨馮遵的兩個都尉說道:“馮將軍戰死,我等當承其遺志、上下齊心,今夜本將便掌此將印,做了這安西將軍,還望諸位鼎力相助!”
“馮將軍既然把將印託付與將軍,將軍便是我勤王軍之首!我等唯將軍馬首是瞻,誓死相隨!”兩位都尉齊聲回道。
跟隨馮遵的這兩位都尉,一個姓費、一個姓任,都是馮遵的親信。
亦天航看著眼前這戲劇化的一幕,頗有些始料不及,本來還想謀劃如何除掉馮遵,卻是這般結局。這樣也好,也可避免勤王軍內亂,最大限度的儲存實力。
姜廣隸已將下山馳援烏陵的勤王軍剩餘人馬整頓完畢。
“父親,我軍士卒僅剩兩千三百餘人。”姜廣隸向姜玄北彙報道。
姜玄北有些詫異,問道:“怎麼只剩這些人了?只馮將軍身邊便有三千精卒。”
姜廣隸回道:“隨馮遵將軍入城的弟兄陣亡了近兩千人。”
“傷亡不小啊,不過尚可一戰!今夜便一鼓作氣擊潰蠻軍,收復烏陵!”姜玄北說道。
“不知亦都尉處還有多少人馬?”姜玄北問向不遠處的亦天航。
“我部尚有千人,若是同心協力,擊潰蠻軍也並非難事!”亦天航說道。
“好!進軍!”姜玄北下令道。
卻說索朗見勢不妙,果斷撤兵,收攏力量固守府衙和府庫,想要挽回劣勢,畢竟他手中還有三千蠻族戰士。
細說來,三萬蠻族勇士出南疆,此時僅剩三千人,十去其九,達瓦、曲禮、丹巴相繼戰死,縱是索朗這般心堅如鐵的豪傑也是感慨萬千,但索朗一想到只要擊敗齊軍與擒王寨,之後江州、墊江將再無兵馬阻擋,便又拾起了信心。
這半夜廝殺聲響徹烏陵,城中百姓早已聽到,都躲在家中瑟瑟發抖,生怕打到自己家裡來,有膽大者找來柴刀、扁擔等農家之物傍身,在院落裡戒備。
王蘭芷睡夢中聽聞城中廝殺聲起,急忙起身穿衣去尋亦天航,但客房裡哪還有亦天航的影子?
這女子心性聰慧,瞬間猜到今夜之事必是她那便宜兄長一手謀劃,又不由得擔心起來,畢竟這戰場之上、亂軍之中,刀劍無眼。
開戰前,烏陵城守魏泱就躲進了城西山上,此刻收到亦天航訊息,便率領那百餘郡兵及眾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