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安西將軍姜玄北拜見殿下。”
“微臣安西軍校尉姜廣隸參見殿下。”
姜玄北、姜廣隸見屋內再無外人,單膝跪地行禮道。
“將軍、曹復大哥請起,恰才是在下失言。”
亦天航見姜玄北模樣不似作偽,心中甚喜,即已如此,豈能折辱忠臣?便起身去扶二人。
姜玄北、姜廣隸見狀急忙起身,哪能讓這大周皇室唯一的血脈來扶。
姜玄北開口道:“微臣今日前來,實是憋悶不住,冒死向殿下問個究竟。”
“哦?將軍有何疑問?直說無妨。”亦天航回道。
“自微臣得知殿下身份後,輾轉反覆、日夜難寐,心中是喜憂參半,喜的是我勤王軍從今往後有主了,憂的是不知殿下心中所想、作何打算。”
姜廣隸也附和道:“末將同問,殿下可有復國之意?”
亦天航早就料到他二人會有此問,只是沒想到這麼直接,便故作深思狀,說道:“亦某身負國仇家恨,以報仇雪恨為我一生之夙願,但勢單力薄,還須從長計議。”
姜玄北聽到此話大喜過望,扭頭望向姜廣隸,這父子二人齊聲說道:“安西勤王軍全體將士願為殿下赴湯蹈火、肝腦塗地!”
亦天航突然想起一事,說道:“在下雖是大周皇室子弟,但如今這天下已是北周姬氏與南齊的了,若無你等舊臣擁護,我也不過是個平常人罷了,我雖有復仇之心、但卻無復國之志,還望將軍能夠理解。”
姜玄北不解,急切地問道:“殿下這是為何?既能復得了仇,便可復得了國,這兩件事也可以說是一件事。”
亦天航說道:“此事說來話長,我也是思量了許久才想明白,這復仇容易,只要將當年參與謀逆者盡數斬殺便可,而若是復國,只怕這天下百姓就要遭受戰亂之苦。以亦某之意,這天下誰管不是管,那皇帝寶座誰坐又不是坐?只要四海昇平,百姓安居樂業便好。”
亦天航的這些話真假參半,連他自己都分不清哪些是發自內心,哪些話是用來試探姜玄北。
“殿下,這幾十年來,北周、南齊雖是劃界而治,但早晚必有一戰。如今南蠻寇邊,北周脫不了干係,即使殿下不趁機從中取利,這天下百姓也躲不了戰亂之禍!”姜玄北說的倒是大實話。
“此事暫且不論,無論是復仇還是復國,我都需要擒王寨相助。將軍與兄長前來不就是想探明我的心意,看看我是不是鐵了心給南齊賣命?現在二位可是放心了吧。”亦天航一語點破姜玄北父子的心思。
姜玄北暗忖道:“既然殿下立志復仇,那這復國一事便可慢慢操持、暗中運作,到時天命所歸、人心所向,徐氏再登帝位、君臨天下還不水到渠成?!”
姜玄北心中想罷,便說道:“微臣謹遵殿下之意。”
姜廣隸也是同樣的想法,也附和道:“末將謹遵殿下之意!”
亦天航見姜廣隸與他刻意保持距離,便故作不悅地說道:“姜校尉,在下雖然是落魄皇族,但你承認我是漢平王之後對吧?”
姜廣隸不知亦天航為何有此一問,便回道:“您是我大周漢平王之親孫,大周律,皇族爵位世襲罔替,如今王爺與世子均已不在人世,只要您行了封王大禮、昭告天下,您便是漢平王!”
“好,那本世子給你下第一道命令!”
“請世子吩咐,末將萬死不辭!”
“本世子年幼時與兄長曹復走散,我要你即刻將我曹復大哥找回來!”
姜廣隸聞言愣在當場,他萬萬沒想到亦天航會這般說,只見姜廣隸眼中泛紅、虎軀微顫,半晌才回了一個“是”字。
姜玄北見狀嘆了聲氣,說道:“隸兒,既然殿下都如此說了,你還何苦一直繃著。”
姜廣隸似是擺脫了內心掙扎,決絕地說道:“十四年前,曹復便死了,如今只有‘先鋒惡犬’姜廣隸而已!”
亦天航頗為失望和落寞,喃喃地說道:“好吧、好吧。。。”
。。。
姜玄北和姜廣隸還算心滿意足地離開了,這兩人得到了他們想要的結果,此刻這二人奉亦天航之令趕回勤王寨,補充戰亡的兵員。唐門長老齊融也是大周忠臣一事,亦天航也已如實相告。
尋得皇室遺孤,又有志同道合之盟友,姜玄北這數十年來頭一次覺得當年苟活是多麼正確的選擇。
亦天航送走了姜玄北、姜廣隸二人,便要出門去,卻被王蘭芷攔住。
“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