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後,亦天航一早出發,午時如約上了擒王寨,因擔心擒王寨那兩位首領反目生變,便帶了兵馬前來。
收編城防營一千五百人、資中帶出來的健卒一千人、呼隆的兩百人,手下這些人除了黃髮才率領幾十人留守大營,其餘人等盡皆帶來了。
擒王寨,馮遵將軍府。
馮遵、姜玄北、姜廣隸及寨中另幾個都尉分主次落座,這擒王寨的骨幹都到齊了。
亦天航作為客人,於上座端坐,正打量著這各懷心思的眾人,心中冷笑道:“想歸順南齊,去圖那榮華富貴?沒門!本將以後復仇還要你等出力呢!”
馮遵今日竟是全副鎧甲,寶刀在側,極為鄭重,只見其清了清嗓,說道:“今日召集諸位前來,所為何事,諸位心中應該有個大概了吧,此事耽擱已久,早就該定下了,之前所託非人,本將之過啊!”
馮遵話音剛落,只聽姜玄北說道:“將軍,這歸順南齊一事,你我多次商討,根本就急不得,寨中老幼數萬,豈是三言兩語就可輕易決定?”
姜玄北說完,環視姜廣隸等人,又看向亦天航。
馮遵早就料到姜玄北會發聲反對,竟也不惱,一挪肥軀,說道:“姜校尉之憂慮,本將深以為然,只是如今南齊與蠻族開戰,北周又窺伺齊境,正是我等謀劃此事的大好時機,若是南齊江山穩固,齊王無內憂外患,我等上趕著去投他,也不會被他重視。”
這馮遵所說倒也有理,幾個都尉聽後紛紛點頭。
姜廣隸向來不願參與這等事,此時就算是其義父孤立無援,也沒有幫腔的意思。
亦天航做為外人不便多言,誰知道這裡面有沒有南齊的探子?此時正悠哉悠哉地看戲。
姜玄北見堂內眾將都動了歸順的念頭,憤憤地說道:“馮將軍,你可考慮過?一旦歸順南齊,我擒王寨將不復存在,寨中兵馬必會被齊王打散編入齊軍,到時弟兄們便要背井離鄉、離開烏陵,去為南齊賣命。而我等做為寨裡的將領,勢必會遭到南齊朝廷的猜忌,得不到齊王的信任,能落個餘生富貴那都是那齊王大度!”
姜玄北毫不避諱,直將心中所想說了出來。
“唉!賢弟為何總是杞人憂天!這不還沒到那一步嗎?!誰說齊王就一定會猜忌我等?且愚兄之意,即使我等歸順了南齊,也要力保我擒王寨的建制,絕不分散編入齊軍!玄北!你我相交多年,怎麼在此事上處處與我作對!”馮遵雖未發怒,但言語間已是頗有不滿。
一聲“賢弟”,姜玄北面色略有不忍,但旋即說道:“既然馮兄還喊我一聲賢弟,那愚弟我就明說了,就算南齊應了馮兄之意,但在齊王眼裡,我等還是前周勤王軍,只是從山上下來進了城而已,與現在佔山為王又有何區別?雖然以眼下局勢看,短期無憂,但若南齊戰事一旦結束,那齊王豈會放心我等?必會對我等下手!到時不止在座的幾位,只怕寨中數萬之眾也將遭受無妄之災!”
那幾個都尉聽完姜玄北所說,又是紛紛點頭。
亦天航心中冷笑,這勤王寨也就這麼回事了,就馮遵、姜玄北、姜廣隸三人挑大樑。
馮遵已是有些不悅,這些事他不是沒考慮過,只是局勢所迫,齊王豈會容忍擒王寨一直存在?不如趁著如今的齊王還算是個明君,南齊又起戰事,趁早走出歸順這一步,歸順以後再逐步融入南齊,若是一直在此地割據,早晚被南齊出兵剿滅。
馮遵看向亦天航,說道:“我寨中之事讓亦都尉見笑了,今日勞煩亦都尉前來,便是為此,現在看來,只怕亦都尉白跑一趟了。”
亦天航客氣地回道:“馮將軍言重了,末將多日未上山,也是對各位頗為思念。”
馮遵硬擠出一絲笑容,點了點頭,又看向姜玄北,那表情即有不捨又有憤懣,正要發作,卻聽得門外疾呼:“將軍,大事不妙,蠻軍摸上來了,西山巡防的弟兄已經與蠻族交上手了!”
堂內眾人聞言盡皆起身,臉色大變。
馮遵抄起身旁寶刀,大步向外走去,只見前來報訊的巡防士卒一身血汙站在院子裡。
馮遵開口問道:“可是確定?蠻族來了多少人?!”
“回將軍,小人實不知矣,漫山遍野都是!”這報訊計程車卒不過二十歲左右,受了不小的驚嚇,此刻這說話間還有些顫抖。
馮遵一臉疑惑,大喝道:“怎麼可能?!西山斷崖雖可攀爬,但大軍難過,本將又駐有兵馬,怎會上來滿山的蠻族?!”
“回將軍,西山的弟兄們自覺地勢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