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彪雖然面色如常,言語嘲諷亦天航,但此刻對亦天航也不再小覷,略一低頭,看向握劍微顫的右手,暗道:“天機老人誠不欺人,這小子倒也有些本事,老子使了五成功力,竟差點吃虧。”
這兩人交手只在瞬息之間,任秉平等天劍門弟子一臉驚愕,這誰能想到亦天航竟敢主動對耿師叔出手?!還從師叔劍下全身而退!
“亦天航!”任秉平大喝,持劍下馬便要動手,眾天劍弟子見狀也是翻身下馬,握劍結陣。
耿彪卻是跳下馬來,擺了擺手,說道:“眾弟子退下,你等不能真氣外發,結了劍陣也擋不住流光劍,這小子還是師叔我來收拾!”
任秉平聞言羞愧不已,這耿師叔明顯說的是去年那次截殺,七人劍陣加唐門唐依雪等人,竟敗給了眼前這小子!
眾人讓開場子,耿彪也不廢話,大步奔向亦天航,隔著兩三步遠抬劍便刺。
快劍!快到只見一片殘影!
亦天航大驚,自行走江湖以來,這是頭一次與真正的高手較量!心驚之餘暗道:“都慶城外得虧有餘巳仁的獨門毒藥,不然早就命喪唐瓊之手了!這耿彪位列風雲榜地字中等便有這般功夫,更何況那地字上等的唐瓊!”
耿彪舞劍襲來,劍影撲面,亦天航分不清哪是實哪是虛,只得疾步後退。
“我天劍門上乘劍法‘流雲遮月’,可不是江湖上那些雜七雜八的三腳貓功夫可比的!”耿彪得意道。
亦天航緊盯那片劍影,想要找出殺招在哪,眼見著耿彪近到身前,只得冒險一試,一劍刺出。
劍影消散,亦天航一擊未中,卻被耿彪一劍刺中右肩,亦天航急忙揮舞流光劍斬向耿彪,那耿彪並未後退躲閃,收劍出劍又是一劍,直刺亦天航小腹。
亦天航大駭,太快了!耿彪出劍簡直快如鬼魅!亦天航哪還接得住,急忙舞劍格擋,連退數步。
耿彪欺身逼近,絲毫不給亦天航喘息的機會,長劍刺向亦天航左臂,比之方才更快!這極為質樸的一劍,毫無花樣和技巧可言,疾如流星。
亦天航只瞟見一道寒光,躲閃之下只覺左前臂陣痛,流光劍險些脫手,心中暗道:“飛星劍法!人道是天劍門日落西山,但這門派武學卻是精妙得很!”
耿彪接連得手,頗為自負,持劍而立不再出招,不屑地看著亦天航,說道:“小子,看在青城派與你交好的份上,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將寶劍還來,之前事便一筆勾銷!”
任秉平立在一旁,竟也插嘴勸道:“亦少俠何必執著於寶物,古人云‘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就是我天劍門不來討劍,也早晚會有江湖好手來跟你奪劍!到時少俠可應付得來?!”
亦天航右肩、左臂連中兩劍,敗局已定,低頭看了看手中寶劍,心有不捨,但此時生死關頭,只能舍劍保命了。
亦天航正要開口,卻聽得路旁密林裡一人說道:“天劍門不愧是名門大派,這飛星與流雲遮月兩套劍法果真是不同凡響!”
耿彪臉色微變,聽這林中話音,應是離得不遠,他竟然沒察覺到,不知是哪路高手。
“承蒙閣下誇讚,還請現身一見!”耿彪持劍轉向密林,故作豪爽地說道。
“耿大俠名震京畿,我這無名小輩可當不起‘閣下’二字。”林中話音越來越近,這人已是走了出來。
眾人循聲看去,來人著一身紫衣,身型挺拔、面容白皙、劍眉星目,可謂是氣宇軒昂、玉樹臨風!
耿彪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年輕男子,見其腰間懸著一個錦緞布袋,隱約有鐵鏈纏繞,皺了皺眉,說道:“可是三絕門虞少俠?”
“耿大俠謬讚,在下正是三絕門虞君安,不過在下年已三十,可算不上什麼‘少俠’了。”這紫衣男子回道,說話間卻是走到了亦天航身旁。
虞君安饒有興致地上下打量亦天航,那眼神卻像是在欣賞一個物件,看得亦天航渾身不自在。
虞君安明顯是來攪局的,耿彪略有不滿,但又不便發作,這虞君安是三絕掌門攀雲道人的嫡傳弟子,年紀輕輕便已躋身風雲榜地字榜單,貨真價實的武林後起之秀!
耿彪當然不怕虞君安,但攀雲道人可是出了名的護犢,便耐著性子問道:“少、閣下到此有何貴幹?”
虞君安並未答話,而是看向亦天航,說道:“知道我是誰嗎?”
亦天航錯愕,暗道:“虞君安?三絕門?”
“在下姓虞,三絕門,還猜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