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整日,九流早已精疲力竭,但想到車頭那迎風獨飲、殺人如麻的女子又不敢睡去,如此掙扎了半天,又過了兩個多時辰,還是擋不住疲倦,沉沉睡去…迷迷糊糊、昏昏沉沉間,九流感覺有人在叫他,如夢如幻。
次日,時隱時現的陽光讓九流醒了過來,掀開簾子看了看外頭,不想日光正烈已過正午,這一覺果真舒坦,不過一想起那紅衣女子,九流不禁又害怕起來,但左顧右盼也不見人影,疑惑片刻,又檢查了左手的傷勢,疼痛果然減了許多,心下對那少年的感激又重了幾分,見他還未醒來,便輕聲叫來:“小哥,小哥?”
然而那少年似乎睡的太沉,竟然沒有絲毫反應。見狀,九流撇了撇嘴,伸手去搖他的胳膊:“嘿,小哥,別睡了,都…”話語未落,九流突然想到了什麼,伸手往那少年手上一探,一陣冰涼,哪還有半點生機,頓時嚇得回退兩步,驚叫出聲:“啊…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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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鬼叫,把你舌頭割下來,再挑了手筋腳筋把嘴巴也縫起來!”正當此時,那女子的聲音忽然從車頂傳來。
九流忙捂住嘴巴,那女子翻身躍下,提著酒壺進來,說道:“昨晚就死了,沒想到這般不禁折騰。從今天開始,你就是他!說起來,他昨晚還叫了你兩聲,問你睡著了沒…莫名其妙!”
九流瞳孔一縮,還沒說話就被女子頂了回去:“你閉嘴,聽我說。你應該知道,我要去找他師傅的麻煩,不過他師傅武功不在我之下,要想贏他可不容易。只能智取,最好的法子便是以他為質,讓他師傅投鼠忌器,高手相搏,生死只在一瞬,只要他白關出神半刻,我也能要他性命!”
說著,又轉頭看向白諾城,道:“可惜,如今他已成了個死人,所以只能依靠你,你假扮他,給我爭取那一剎那的時機,明白嗎?”說著一把抓起九流,又拉近了幾分。
九流被她嚇了一跳,看著近在咫尺的妖異面容,略微沉思說道:“女俠,我和他容貌聲音完全不同,如何假扮的了?”
女子一把甩開九流,冷笑起來:“哼,誰說讓你露面了?再說了,也沒讓你去跟他高談闊論,只需在關鍵時刻喊兩聲‘救命',須臾之間,誰能去仔細分辨?你這條小命是本姑娘救的,再囉嗦,我立時收回來,讓你去陪他作伴!”
聽了這話,九流哪裡還敢拒絕,忙點頭應道:“是是,女俠於我有救命之恩,我自然不敢不從,全聽吩咐!”
那女子甚為滿意,笑道:“如此甚好!呵呵,你放心,只要你助我完成此事,我自然不會虧待於你,說不得還能送你一番造化,讓你魚躍龍門從此平步青雲!”
九流聞言,賠笑著點了點頭,哪裡當真,只問道:“敢問女俠,你那對頭何時到來,若你二人果然拼鬥起來,我又該如何助你?”
那女子轉頭看了看窗外,說道:“我已傳信給他,他這寶貝徒弟在我手上,想必早則明日,晚則後日,他必到!”接著又與九流說了諸多細節,這才把他攆出去趕車,自己倒頭在馬車裡睡了。
車頭上,九流聽見裡面傳來微微的鼾聲,心下嘆道:“人說最毒婦人心,果然沒錯,這般設毒計害人,片刻便能安然入睡,真是讓人膽寒!”
如此又平靜的過了一日,第二日黃昏,那女子讓九流把馬車停在一個陡峭的山崖邊,山崖一邊是滔滔江水,一邊卻是百丈平地,遠遠一條官道蜿蜒而下,眼前是九流再熟悉不過的柳城,轉頭看了看站在車頂迎風孤立、沉默許久的女子,九流知道,那白關要來了!
果然,不過半柱香時間,那女子突然睜開雙眼對九流喝道:“人來了,進去!”九流忙點點頭,兩步躍上馬車,鑽了進去。
又過幾息,只聽一道破風聲傳來,正西方一條黑影飛掠而來,此人速度極快,目光所及距此近百丈遠,他竟然毫不落地接力,可見輕功之高。
片刻,那人影落在女子前方兩丈之地,原來是個手持黑鞘長臉、三十出頭的中年男子,他雖相貌平平卻菱角分明,面如刀削,臉上略有些錯落的鬍鬚,一身青衫半舊半新,看模樣有些疲倦,但一雙眼睛卻格外清明冷厲,開口說道:“弟妹,沒想到是你第一個找到我!”男子聲音分外輕柔。
這一聲弟妹似乎讓女子格外在意,目光中異色閃過,片刻回過神來,笑道:“呵呵,三哥,你與先拙夫交情甚篤,既然叫我一聲弟妹,那小妹自然有言相勸,還望三哥莫怪!”
“但說無妨!”
那女子又道:“當年,夫人有愧於宮主,鑄下大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