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江湖中突然冒出了一位奇怪的蒙面劍客,沒有名字,更不知道來歷,但是短短數月卻已人盡皆知,他的劍法極高又怪,說他怪,是因為他每次挑戰不同的人,使用的劍法都不相同;說他劍法高,是因為他挑戰不是什麼小魚小蝦,都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高手名宿,巨劍門的門主唐銀在他手上只走出五招,流星半月閣少閣主李庸敗在第八招,此時他已站在一塊千丈絕壁之下。
幾乎垂直的絕壁上只有徒手開鑿的石梯,山風呼嘯,陡峭無比、危險絕倫,卻並無扶手,輕功不高膽子不大者絕不敢上,石梯蜿蜒向上的盡頭,約莫百丈高處,有一個青木閣樓的半邊露在外面,閣樓上懸掛著一塊偌大的匾額,即便站在山下也能看清,匾額上刻著四個被歲月侵蝕的大字,越發深邃:天一劍窟!
天一劍窟,天一取意為天下第一,至第一代掌門孟臣子在劍窟中自創‘仙上仙劍’獨霸天下後,便在此開宗立派,延續千餘年,若單論傳承之悠久,江湖中只怕唯有崑崙和通古劍門可與之相提並論!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仙上亦有仙,孟臣子所創之仙上仙劍,可說是江湖中有史以來最讓人捉摸不透、也最神秘的劍法。因為即便是李師一那霸道絕倫的十絕劍,後世晚輩中,總能有些出色之人還能練出幾式,但是天一劍窟如今八百弟子,卻無一人會一招半式的仙上仙劍,哪怕是掌門凌虛鴻自己,別說會,便是見,也沒見過。不過不僅是他這一代,準確的說是自從創派祖師孟臣子之後,便再無弟子能領悟這一套劍法,空有劍譜卻無人練會,卻是引為一大憾事!
白諾城早已習慣了這個面具,既能肆無忌憚的挑戰各大高手,又不用擔心會給天墓山莊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不多時,突然一柄利劍從閣樓中射出,人影緊隨而至,利劍插在絕壁約莫五十多丈高處,凌虛鴻一身黑袍站在劍把上揹負雙手、迎風傲立,低頭看了白諾城一眼。白諾城手中一把青鋼劍猛的甩出,呼的一聲射向高空,頃刻間也插在了絕壁離地五六十丈高處,同時他腳下猛的一跺,身體如箭矢般飛出,穩穩落在劍把上。
凌虛鴻看了看他的劍身,幾乎未彎,不由得讚道:“好輕功,連番挑戰各大派的成名高手,你到底是誰?”
白諾城並不回答,只抱拳說道:“在下只是仰慕貴派渡雲劫劍已久,特來拜會,還請凌掌門不吝賜教!”
然而凌虛鴻卻搖了搖頭,冷冷地說道:“本掌門從不與藏頭露尾的人比劍過招,跟這種人若要動手,人不死,則劍不止!”
白諾城輕輕一笑,點頭道:“好習慣,在下自當遵從;不過若是在下,卻不會在意對方是否藏頭露尾,我看的是劍,不是人!”
凌虛鴻微微一愣,笑道:“原來是劍中痴者,有趣!”
說著,凌虛鴻突然後退半步,一腳踏空,向下方猛然落去,落下時順手抽出了插在絕壁中的佩劍。白諾城的腳尖在劍鄂上一勾,青鋼劍瞬間抽出,在空中劃出一個圈,也落在手中。兩人在光滑的石壁上輕輕一點,瞬間兩劍交錯,光華滿天,劍氣縱橫,在絕壁上劈砍出一道道劍痕,碎石如雨一般落下……
“鏘鏘鏘……”雙劍碰撞的聲音,不絕於耳。絕壁上兩道人影飛速落下,揚起漫天的劍影。據說渡雲劫劍本出自道門,若施展到極致,時而如星火炸裂,時而如蜂群湧出,虛虛實實,如夢如幻,讓敵人死的不明不白……顯然,凌虛鴻正是能將此劍法施展到極致的人,然而他施展出來,卻更有了一番神秘的美感,彷彿白色的凝固天幕之下,突然湧出一群黑色的靈動的蝴蝶,萬萬千千,直向白諾城飛來!
快,很快,比星火炸裂還快;密集,很密集,比蜂群湧出一剎那還要密集!
但那不是蝴蝶,那是凌虛鴻,那是他的劍,劍到,人即死……正當此時,凝固的白色天幕中突然湧出一線殺機,彷彿驚醒了夢中的人,回劍,彷彿蝴蝶撲向野火,恰似蜂群沉進水中。劍式被破,凌虛鴻心中雖然驚愕不已,但他亦絕非泛泛之輩,立時反其道而行之,以繁化簡,萬千化一,不重虛實,只看劍意!
劍意,是狂熬無比、渾厚精純的劍意,勢大力沉,宛如泰山壓頂,一劍重過一劍!白諾城心中大喜,如此敵手,果然平生罕見,竟然逆勢迎上,越戰越狂……劍氣在懸崖上縱橫飛射,落下的碎石也成了兩人最好的暗器,被劍風揚起,向對方射去,復又被擊碎,化作塵土紛飛落下。乍一時,白諾城飛快伸出左手,運起內力一把插進絕壁中,突然猛地向上用力一拉,原本極速下墜的身體竟突然極速拔高,直向天一劍窟飛去,凌虛鴻藉機猛地劃出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