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沸騰的江湖;天下,太平的天下。林浪夫用沸騰的江湖,才換來了太平的天下!
小蒼山,山前到雪已經化了大半,寺門前的柏樹因為融雪的水又露出了新春的綠芽,柏樹千萬棵,不知那棵樹下埋葬的的緣覺和尚是否已然安眠,又或者已超度到了佛前……
文殊院中,龜裂沉黑的木桌上熱氣繚繞,融雪的水煮的新茶,平時愛茶的苦厄神僧卻一口未品,看著新春微露的天地,卻怎麼都沒有生氣,等來的訊息喜憂參半:天下已安,武林將亂!
多年前大戰的傷還在隱隱作痛,老邁的身軀再不能如當年一般的神勇,身不由己的無奈,不由得長嘆一聲:“哎,舍江湖以保天下,小林先生,莫怪老僧不能陪你最後一戰了!”
……
烏雲遮蔽的夜晚,雪消過後的山風肆意呼嘯,夾著涼雨,越發冷的刺骨,樹梢上的鳥兒躲在巢裡瑟瑟發抖;然而在一座不知名的山中,有一座破敗許久的道觀,在冰冷刺骨的夜風下更顯得殘破不堪、時隱時現。
“轟”
突然一道閃電劃過天際,巨大的聲響就像是神魔的怒吼,彷彿要將蒼穹都撕成兩半;劃過的閃電瞬間將整個山川映照的如同白晝,這才看清,原來破爛的道觀上懸掛著半副破舊的牌匾,牌匾上書:“滴雲”二字,只是那個雲字已被銷去一半。
觀內滿是破爛倒塌的神像鬼塑,映著閃電和呼嘯夜風,更顯恐怖。
這等偏遠荒廢又驚怖異常之地,此時卻有幾個玄衣男子正站在倒塌的神像上商量著什麼。左邊那人身材高大,手持闊劍,正是扶幽排名第二的高手薛嶽;居中者乃是一個面容清秀的年輕人,乃是扶幽宮上林苑的天才少年段新初;背靠二人者卻是一個身形高挑的男子,背靠山門卻看不清容顏。
待的雷電過後,略微沉默了片刻,薛嶽問道:“為何如此匆忙,喚我二人前來?”
那背靠山門的男子說道:“傅霄寒既然讓你二人同時過來,想必謀劃不小,不過據我所知,昨日卯時,八十里桃源同樣走出來九柄劍,魏七和趙闊帶隊,還有那匹十九歲的野馬義渠邪,他們一路疾行,直奔瀛洲而去。”
那人頓了頓,看了看觀外的疾風暴雨,聲音略沉又道:“他們是去殺人的,雙聖之戰以前,任何侵入中原的高手,全部會被清理乾淨;他讓我告訴你們,儘快撤走所有的精銳,回到海雲邊,一刻也不要停留,你們也一樣!”
段新初臉色微變,有些驚訝,只得看向薛嶽,此行他才是首領。薛嶽沉默片刻,說道:“我相信他的判斷,我會發信叫人撤退,但是怕已經為時已晚!”
聞言,那人嘆了口氣說道:“罷了,真正的高手沒那麼容易死,普通貨色,救了也無用,死便死吧!你二人儘快走吧,這邊有任何訊息,我自會聯絡家裡,否則一切等明年之後再說!”
薛嶽點點頭,對段新初說道:“你才十七歲,還有的是機會,現在還不是你們的時代,隨我回吧!”聞言,段新初咬了咬牙,最後還是點頭應諾。隨即三人相互抱拳,之後便趁著雨夜各自分散……
瀛洲,滄海派的一處駐地,靜的可怕,真正的雞犬不留,只有屋簷上的血,滴答落下,在屍橫遍野的地上漫成了一個血坑。
趙闊運功震落劍上的殘血,收劍入鞘的同時已經躍上馬背,周圍另外兩人也跟著翻身上馬,趙闊大聲喝道:“走,去下一個!”
與此同時,在瀛洲其他幾處地方,也發生著同樣的事。扶幽宮在瀛洲辛苦經營三年的幫派據點,和刺客探子,在一天之內全部被挖出,不接受投降,全部被殺;在此之前,所有江湖人都知道八十里桃源藏著許多高手,但是卻極少見過他們出手,沒想到他們第一次出手,便如此快速,如此不留情面!
此戰中,八十里桃源冒出了一顆閃耀的新星,那就是隻有十九歲的義渠邪,有一半匈奴人的血統,據說他的劍比柳習風更快,他的輕功可以與韓子非一較高下,就像一匹脫韁的野馬,也只有他把林浪夫叫做“師傅”;江湖傳言,此戰一來是給扶幽宮示威,二來是為了給這匹野馬磨劍!
要知道,當年圍攻拜驚侖的時候,劍聖林浪夫也只有十九歲!
然而此時急著磨劍的卻不只桃源,此時還有一人也在瘋狂的磨劍,他又站在了梧桐雨廬前,面對的仍然是秋水劍,黃易君!
黃易君看著帶著蘆花面具的悲骨畫人,面色驚奇,問道:“不知你我有仇,還是你急於求死?”
悲骨畫人抬頭看著梧桐雨廬,說道:“都不是,我只是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