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道:“放心,死人是不會洩露秘密的。”
說罷,他饒過女子,徑直穿過山道,向上走去。嬴夢蘭一頭青絲披肩,轉身望著他欣長的背影,愣愣出神,最後似乎下定決心般,咬牙跟了上去。然而剛剛走了幾步,就見那男子忽然站定身形,頭也不回地陡然問道:“你可知,為何長陵公要你為一個將死之人做如此犧牲?”
嬴夢蘭毫不遲疑地答道:“公子仙容玉質,凜然傲骨,做的也是為國為民的大事,自然不該落得無後的下場。長陵公和公子都是當世英雄,惺惺相惜……”
“不。”男子忽然打斷她的話,轉身看著她格外鄭重地說:“不是。姑娘容姿明豔端莊,堪稱絕代佳人,更難得劍法深湛,重信守諾。如你所言,這是隻有一回的天大人情,換了任何一個聰明人或是買賣人,都會用在最緊要的地方。而我,此行無論成敗,都必死無疑。姑娘以為,以長陵公這樣絕頂聰明的人物,會白白浪費這樣的人情麼?若我猜得沒錯,依照長陵公原本的籌算,我若代替芮公子去了長安,姑娘就該做那個監視我的人,或許安排我們在長安成婚。日後遇到時機,他會命令姑娘刺殺仁宗皇帝,到時候我名為芮公子,你名為劉氏兒媳,自然可以給陛下一個征討蜀中的藉口。而我家主公若是澄明你我身份,便落的欺君罔上之罪,若不敢澄明,更加是弒君無疑,到時候他只能在欺君罔上和弒君大罪之中選一,可惜每一條都是滅族大罪。為求自保,便只能孤注一擲,傾盡所有依附於長陵公,從此再無二心。此計,只贏不輸,包賺不賠!”
“你……”嬴夢蘭鳳目圓睜,滿臉驚異,良久才脫口嘆道:“你跟我孃親說的分毫不差。那……以你所猜測,既然計劃有變,長陵公為何還要讓我千方百計提前截住你,與你……”說到此處,她面色再次羞紅了起來。
“劍池一脈只我一人啦,想必,他是以為我身上有什麼秘密,臨死之前必然不捨得帶入墓中。”男子自嘲似得一笑,這一笑直看得女子微微愣神,順勢又問:“那你身上有這樣重要的秘密?”話音剛落,便覺後悔。看男子皺眉的樣子,分明在說:“我本來以為你是個聰明人,竟然這樣問我。”
沒想到男子竟然沉思許久,才說:“鄙門雖有幾百年傳承,劍法上也略有建樹,但是卻沒出過什麼驚才絕豔、撼動江湖的人物,除了她……罷了,姑娘,既然話已說明,你再不用自毀清白,回家去罷,這是你我之間的秘密,只要你自己不說,普天之下再無第三人知了,告辭。”
說罷,男子在不遲疑,大步向山上走去。
“既是必死之約,那你是為了什麼?”女子高聲問。
“士,為知己者死!”
男子清冽的聲音在山間激盪不絕。
……
靜夜,濃雲閉月,深山孤嶺,老樹寒鴉。
“啊!”
一聲驚恐的叫聲抓破寂靜,瞬間響徹山間夜店。
“侯爺,你怎麼了?”緊接著便傳來男子急切的呼救聲,“徐階斐,侯爺出事啦!”
店小二和掌櫃匆匆裹上衣衫奔上閣樓,只見一個身穿錦衣的中年男人躺在雅間的門檻上,一動不動,也不知是死是活。一個年紀約莫五十出頭的老者將男人翻過身來,立馬仔細查驗一遍,見身上並未傷口和血跡,唯有臉色慘白如紙,雙唇卻暗黑如墨,立馬喊道:“應該是中毒了,店家取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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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是是,狗兒趕緊取水!”店家早已嚇得滿頭冷汗,拉著店小兒就匆匆向後廚奔去,卻被一個也飛奔趕來的青年男人一把抓住胳膊,斷喝一聲:“他去,你不能走!”
說著,只見那男人輕輕一用力,店家掌櫃只感覺身如浮毛,就被那人一步三丈遠得提到了老者面前。
待店小二取來清水,那老者也已經從房間匆匆拿了一粒硃色丹丸,趕忙給男人服下。然後老者又吩咐道:“徐階斐,放了店家,與他無關。快,送侯爺去最近的陽曲城,找大夫要緊。”
“是”說罷,那名叫徐階斐的男子立馬將男人抗上後背,匆匆向閣樓下奔去。
這一時間的驚變嚇得店家全身顫慄,店小二手中半碗水都抖得灑了個乾淨。夜店外的漆黑山林中,兩條人影緩緩從參天巨樹後現出身形,空林夜色中只看細腰長腿該是兩個女子。
……
杜城,佘家堡,正堂內。
“兩位,長陵公此時與佘堡主正在敘舊,稍後會親自宴請二位。此時且容我引薦一二,”說著,凌寂指著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