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讓她去找皇舅舅麼,皇上又怎會聽她一面之詞。
心兒第一次覺得世上之事如此艱難,只是想好好活下去,只是想找自己的父親,琉兒為什麼要遇到這些苦難。
翠竹咬住一個衙役的手,他一抬手,心兒跑了進去。
管營來了,兩個差撥架起地上的呂琉兒,差撥認出是郡主便停了一刻;
“琉兒姐姐,我會想辦法救你的。”
“不要救……我……救公羊。”
“我一定會救阿羊的,我也要救你。”
琉兒悽慘地笑了笑,她明白縱然心兒是郡主也是無濟於事救不了她,琉兒搖搖頭問她:“心兒,你說我做錯了什麼?”
心兒看著她,一時也無言以對。
公堂上正亂成一團,忽一個沉穩蒼老的聲音響起;
“趙知府請稍候,長公主娘娘現在身體抱恙不能前來,有幾句話讓我必須現在帶給您。”
一個老婦不知何時進了公堂。她身邊還帶著的事長公主的兩個女官,這兩個女官是長公主的心腹,鮮少離身,此時竟陪同著一位嬤嬤一齊來了公堂,可見這位嬤嬤的身份頗高。
趙知府只見過長公主的兩位女官,這位嬤嬤倒是十分眼生。
全場只有心兒認出了這是宮裡的宋嬤嬤,是從小伺候長公主娘娘的嬤嬤。
前幾年心兒還在宮裡見過她,之後她出宮養老,她離開的時候長公主娘娘親自去送她,賞賜了不少錢財於她,幾輛馬車出宮,是離宮中最體面的嬤嬤。
她怎會來?心兒一時也不知。
這位宋嬤嬤跟著知府大人去後堂言語了幾句出來。
趙知府出來後,幾乎是拿著驚堂木啪啪啪打自己的臉;
他當眾就把那張畫押了的供狀給撕了。
堂外圍觀的百姓“籲~”“籲~”的亂叫聲一陣高過一陣,趙知府面如枯槁的老臉也有些扛不住了,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呂琉兒無罪釋放,所有指正全不作數。”驚堂木一拍,知府大人就打算甩手走人。
堂外的百姓們義憤填膺喊:“這知府怎麼當的,誣告的人呢?誣告的人也沒罪麼?!”
“既然無罪為何要打,為何還要抓?”
……現場的質疑聲不絕於耳。
眼見群憤難壓,趙知府沒辦法,又拍了一下驚堂木,環顧一圈最後鎖定了一人;
他呵道:“馬懷丙你身為鍾府的管家,證據不足卻要強行上告,在被告神志不清的時候讓其畫押,還攛掇本官對她上刑,現將你收監聽候處罰。”
馬管家一臉難以置信表情:“趙知府,您胡說什麼呢?憑什麼抓我啊!”
趙知府不理他,接著吩咐:“所有證人也全部收監!”
鍾府那些做假證的下人全部哀嚎起來,莫名其妙成了罪人。他們被衙役抓住上了綁,知府大堂亂成了一鍋粥。
“趙知府!這是咱們一起商量好的計謀,憑什麼抓我?你怎麼翻臉不認人?”馬懷丙被押著大喊;
趙知府正用袖子掩面擦汗,忽聽馬懷丙當眾招出自己,把事情都喊出來了,連忙喚人道:“快快將他的嘴堵上,”但是堂上你追我趕,沒人閒,知府大人捏起一沓紙團成團衝下去,塞進馬懷丙嘴裡,連拉帶扯和衙役一起把他帶下去了。
宋嬤嬤給心兒行了一個禮;隨後站在一旁,宋嬤嬤儀態極端莊穩重,她雙手疊在身前,微微躬身打量琉兒的臉;
琉兒眼睛一抬,宋嬤嬤看見她眼睛的同時,臉上猛地露出一絲驚慌,手也不自然的捂住了胸口。但她很快掩蓋住了,“這位琉兒小姐看來傷的不輕,外面已經安排了轎子,請快快回府醫治罷。”
琉兒說話聲音微弱:“嬤嬤行行好,放我一條生路,我不回鍾府了,您能不能送我和我的男僕出城,到哪裡都可。”
心兒忽然害怕的呆住,她很怕阿羊和琉兒都走了。
宋嬤嬤卻不慌不忙,溫聲寬慰:“琉兒小姐您現在還在受傷,怕是不宜顛簸,那位少年也是昏迷,還不知有什麼傷,鍾府有最好的御醫和藥材,等醫治好了再走不遲。”
“回去就走不了了。”琉兒喃喃道,她已經虛弱的說不出話了;
“老身我雖沒有什麼身份,位卑言輕,卻敢向你保證,您與您的男僕絕不會有危險,定會福大命大,逢凶化吉。”
心兒在一旁立刻應和道:“嬤嬤您照顧母親長大,我們都很敬愛您,您就是我們的長輩,怎會是沒有身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