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老爺無神的眼睛,望著遠去的迎親隊伍。
公山羊策馬走在花轎口旁,輕聲道:“小姐我以後便喚你琉兒了,你已經是我妻子了。”
因要出城走山路,公山羊讓侍衛給送了件狐皮披風過來,紫兒將披風塞進轎子裡,動物皮毛自發的溫暖一下包裹住了新娘。
送嫁妝的車隊,排滿了鍾陽城東南西北四條街,等到兩個迎親隊伍分開後,那盤了整座城的嫁妝隊伍才緩緩開始移動,猶如長蛇入穴般全部進了知府衙門。
公將軍的迎親隊伍行至九鳳山腳下,停下來片刻,公山羊與新娘朝著山那邊的夫人和紫蘇叩首行禮。
山頂被雲層隙縫中的旭日照亮了山頂,似乎那邊也在回應,一切都似天時地利人和。
公山羊送新娘上轎,握了握她的手,新娘的手之前在浣衣房中洗衣,面板髮紅脆弱,只這一雙手,公山羊便能確定她就是他的琉兒。
接親隊伍行至軍營外,便看見了成群結隊的人群。
那些難民出來迎接公將軍和他的新娘,往日肅穆的軍營已經被難民中的婦女們裝飾的溫馨喜慶,還有婚房也是,只是因為他們是胡人,所以只會按照胡人的婚禮習俗裝飾婚房,鋪了地毯,用食物擺成漂亮的塔落,寓意吉祥。
送新娘入了婚房之後,軍營中也開宴席了;
燃了篝火,烤全羊,還花重金買了頭牛宰了,十幾缸酒,只為讓眾將士喝盡興,一醉方休。公山羊還允許那些外族的胡人過來吃席,他們熬了奶茶,做了些吃食一起端來,和將士們一同熱鬧。
“這胡人挺會做啊,這奶茶味道確實香。”
另一個放下茶碗:“你說咱們偷悄悄養著這麼一大群胡人,若被朝廷知道了,會不會降罪給將軍啊?”
“只是看他們可憐,給口飯吃,會有什麼事。”
“但是他們畢竟是胡人,會不會被汙衊裡通外國……”
“別混說了別說了,將軍來敬酒了~”
兩個士兵連忙放下手裡的奶茶碗,端起酒杯,看著一身喜服的將軍挨個給將士們敬酒。
公將軍一直是軍中將士的定心丸,他們在戰場上幾次死裡還生,反敗為勝,都是靠著將軍不屈的鬥志和殺敵的英勇,人們追隨他,不僅僅是因為上下級的服從,也是從心裡欽佩信服他。
公山羊千杯不醉的本事在軍內已是人盡皆知,所以即便是大喜之夜,誰也不想著能灌醉將軍,縱然是想捨命陪君子,那也只有舍自己的命,未將軍未必能醉,自己肯定會是醉的人事不省。
但今日將士們雖沒上,可那群胡人倒欲要與將軍奉陪到底,都知道胡人的酒量高,他們舉著酒罈子給公將軍一碗接著一碗的敬酒。那個酒還是烈酒,幾口就醉的程度,入喉如烈火。
“將軍把兩缸酒都快喝下去了,也就是咱們將軍海量,尋常人這樣喝都出人命了。”一個將士咂舌道。
胡人達莫一臉奇怪地看著公將軍,這位將軍為何喝完酒的身體反應如此像他們族的人,漢族人喝完酒會軟如一灘泥。而這位公將軍喝了那麼多酒後,愈發虎背熊腰如猛獸附體一般,且神智清晰,只是手上的力氣變的更大,捏碎了好幾個酒罈,這個酒醉的樣子簡直和他們胡族的勇士一樣。
羅滕飛在旁眼瞅著將軍身邊來敬酒的人絡繹不絕,心中焦急:這幫忘恩負義的胡人,這是要把我們將軍給灌死啊,就算是千杯不醉也不能這麼喝~
他連忙上去攔酒:“成了成了!將軍的大喜之日,怎麼成了飲酒狂歡麼,不懂分寸的蠻子胡人,別攪了將軍的洞房花燭。”
羅滕飛拉走了將軍,攙著搖搖晃晃的將軍走了,出了喜宴的地方,直到所有人都望不見他們的背影,公山羊一下站直了身子,甩了羅滕飛的攙扶。
“將軍您沒醉啊~”
“沒有,你看看我衣服規整不?”
羅滕飛眯眼上下一打量:“帥氣非凡,能迷倒萬千女子。”
羅滕飛幫他拉了拉衣角,這件寬大的喜袍也就是將軍能撐起來了。男人看男人的帥和女人不一樣,就是將軍這樣威猛的身子才能稱得上帥。羅滕飛一直把將軍視為自己的榜樣,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如此英姿颯爽。
公將軍道:“那就不必了,我只要迷倒我家夫人就夠了。”
羅滕飛撇撇嘴,欺負誰沒有媳婦呢~等過幾年不打仗了,一定回老家找個溫柔如水的閨中小姐成婚。
“天也黑了,你安排人讓喝醉的都回去休息,今晚不許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