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這是心兒的意思,她說若是父親不能去,她想讓你去。”
鍾留夷嘆一口氣,頭轉向外面淡淡道:“我可以不恨心兒,但還沒寬容大度到要接受她的高堂拜謝,翁大人也太強人所難。”
翁知府許是壓抑的久了,況且給鍾留夷收拾爛攤子更讓他焦頭爛額好久未愈,他忽然爆發:“據我所知,你的私人恩怨都報完了罷!你以為你在報仇,替天行道,實際你才是最大的惡。你把鍾陽城變的民不聊生、百姓怨聲載道,這都是你做的惡。”
鍾留夷倒是不在意,笑笑說道:“知府大人說笑了,鍾陽城不是您管理麼,怎麼民不聊生還怪到我頭上了。”
翁徵明懶得再和她廢話:“若你執意不肯賞臉,我也不勉強。只是最近告你的狀子太多,你那婢女紫兒我要帶回府衙問話,鍾陽城裡受你迫害要告你的人多如牛毛,我總得抓個證人回去表示一下,以安大家的心。”
鍾留夷眼睛變冷,盯著他:“好,我去。”
翁徵明向門口走了幾步,忽然頓住腳步,他沒有回頭,看不見他的表情;
“有一點我和你一樣,也有對不起又不得不傷害的人。”
鍾留夷看著那個離去的背影,依舊是單薄,但是他走的很穩,可能是因為他很清楚自己要去哪裡。
翁徵明長著一張蒼白的公子哥臉,一張簡直天賜的入贅的容貌,這臉若是拿出去騙騙有錢小姐那是相當吃得開的。但是他又有頑強意志力和不屈的抱負,不甘墮落的心,讓他在背地裡頭懸樑、錐刺股地發奮,期待有朝一日出人頭地。
按說現在已經狀元及第、封官厚祿,即將要迎娶郡主,老丈人還是富可敵國的鐘天酬,這門親事本來是鐵打的入贅,現在因為皇上賜婚而賺足了面子。
可縱然是這樣的成功,翁徵明的臉上也沒有一點滿足跡象,彷彿他那千辛萬苦的人生路才剛剛嚴陣以待地邁出第一步。
晚上,鍾留夷給自己選好了心兒婚宴上的服飾就準備安歇了,這幾日應該是她這輩子最閒來無事的日子,鍾老爺身邊只剩了心兒,原先老爺院子裡的侍從和家僕、府兵現在都被知府大人的衙役擋在外面。
鍾留夷躺在床上想起翁徵明的話,他說的不錯,我想幹的事基本已經達成,再無事掛心頭。
一覺天明,鍾留夷翻了個身,躲開太陽的明媚,面向床壁打算再睡個回籠。這時紫兒輕手輕腳進來了,她默不作聲立在鍾大小姐的床前來回踱步,鍾留夷頓時睡意全無,這才睜開眼睛翻身看她;
見小姐醒了,紫兒才開口:“心兒郡主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