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和郡主坐在回家的馬車中,出了九鳳山公山羊便一個人走了。
翠竹坐在車上一臉衰容:這下回去還不被長公主娘娘給把皮扒了,哎~
她邊想邊從下到上打量郡主,誰們家的郡主是這樣的啊!
腳上的鞋全飛了,裙襬跟爛布條似得,渾身滿是泥、沙、土和血,髮髻全散落在臉上,還有郡主的臉,滿是紅的黑的青的傷痕;
嘖嘖嘖嘖……翠竹唉聲嘆氣打量著郡主,忽然看啊看啊看出些奇怪,她無比驚訝地問:“郡主您樂什麼呢,都這樣了您居然還能笑得出來?”
心兒憋住笑,轉頭不讓她看自己的臉;
翠竹把郡主的身子扳回來:“咱們都成這樣了,您還笑得出來?您腦子沒事吧~是不是摔傻了,您還是趕緊好好想想回去怎麼給長公主娘娘交代罷。”
“翠竹,我告訴你一個大秘密。”
翠竹本來還鬱悶回去會挨罰,但一聽說有秘密忍不住又來了精神。
“我知道是誰從火中救的我們了。”
“不是翁公子麼?”
“不是,我告訴你,其實是公山羊從火裡救了我們三個人,他的胳膊被燒斷的檁木砸傷,我看見了那個傷。”
翠竹恍然大悟,她拍了自己的腦袋:“怪不得,奴婢還奇怪呢,為何每次問翁公子怎麼救出的郡主,他總說自己也不記得了。奴婢還當他腦子被煙燻糊塗了。”
“現在阿羊他是我救命恩人,加上這次,他已經救我兩次了。”心兒比出兩根手指,救命之恩一次已是難以報答,他竟然救了自己兩次。
翠竹也想報答救命之恩,但想想公山羊那種人……還是算了。
翠竹想了想說:“他一個下人,郡主您賞他些錢財就好了,不必對他太過感激。”
“那怎麼能行!”心兒當即反對;
翠竹分析道:“奴婢覺得公山羊根本不需要誰報答他,他的那張臉對誰都像是欠他的一樣,奴婢就從來沒見他樂過。彷彿世上除了他家小姐,誰都不配入不他的眼。”
心兒本來高高興興,一聽這話也頓時樂不起來了。
對啊~人家又沒讓你報答,你不過是自作多情。這世上除了琉兒,公山羊把誰都不放眼裡,自己想要報恩可能也是熱臉貼那個啥啥啥。
心兒鬱悶地推開車窗,風吹進來,她打了個寒顫腦袋也清醒了,她想到了幾個有希望的詞:事在人為、水滴石穿、鐵杵磨成針……
翠竹看見郡主吹分便把披風拉過來給她披在肩頭,坐過去挨著她,幫她捏著披風沉甸甸的大狐毛領,不讓披風掉下去。
此時在鍾府,
長公主得知心兒一夜未歸,她畢竟年歲已高,急的面無血色,頭暈目眩下不了床。當年生心兒的時候,身體虧的厲害,昏迷了五日才醒,醒後又足足養了大半年才見好。自那以後長公主娘娘身體便沒有好過,藥不離口,身體虛弱。
長公主吩咐管家派人去請知府,再將鍾府所有鋪面的掌櫃夥計都召集來,還有方圓十里的佃戶和僱傭勞力也都一齊去尋心兒。
便是要以鍾陽的傾城之力去尋郡主下落。
若是郡主落入賊寇之手,長公主娘娘已經準備好要請皇上親自調派軍隊來鎮壓……
只一夜,鍾府彷彿已經要天下大亂。郡主這一趟失蹤鬧得全城慌亂,連遠在京城的皇上都快要驚動了。
然而,殊不知始作俑者的心兒郡主這一刻正在馬車上睡的香甜。
馬管家召集了百人,準備去九鳳山地毯式搜尋郡主的下落,他帶著去大隊伍剛行剛至城門口,便迎面碰上了郡主回來的馬車。
長公主娘娘把獨參湯灌了兩碗也不見好,只覺胸悶氣短快要氣絕,正節骨眼上,忽外面家僕進來通傳說郡主平安回府了。
長公主娘娘一口氣這才喘順,喚人去請郡主過來,一會兒人回來說:“郡主受了涼,身子不舒服,說遲些來給娘娘請安。”
長公主娘娘放心不下,掙扎著起來,被眾人攙扶著來了心兒的住處。
幸好心兒已經換了衣服,包紮了傷,沒被母親看到狼狽像。她將頭埋在被子裡,被長公主娘娘拉出來,小臉緋紅。看到心兒的瞬間,母親擔憂的心才終於落下。
長公主對外人殺伐決斷,對女兒不曾說過一句重話。知道她是去找白雪,便告訴她:再是誰賞賜的狗,都不會有她重要,丟了狗大不了去找皇后再要一條,但她不可以再這樣以身犯險。
長公主的手指冰涼,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