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願條放在花燈裡。黑色的河水帶著花燈和上面的願望離去了。琉兒許願自己能等到父親,知曉自己的身世,然後侍奉在父親膝下,這世上她只有父親一個親人了。這也是現在唯一支撐她堅持下去的希望。
一切都終將會結束的,她已經遭受了足夠的懲罰和煎熬,只要自己見到父親,見到父親就會好了。父親會給阿孃和紫蘇還有順二一個交代。只要為他們報了仇,我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不打擾父親,我離開也無妨。
琉兒邊想邊盯著河面發呆,覺得現在的自己飄搖如河燈,命運多舛、前途渺茫;
忽然一雙手撫上她的胳膊,琉兒回頭看原來是心兒。
心兒的表情有些異樣,似乎是受了什麼驚嚇,琉兒順著心兒的視線轉過頭看向河中央,她發現有一盞蓮花河燈不知何時已經燃著了,周圍的人都在小聲驚呼這不吉利的現象。
琉兒認出了那盞燃著的燈,那麼多的花燈只有她那一盞繫了紅色絲帶。明亮的火焰讓花燈快速旋轉起來,隨後火光很快熄滅,花燈只剩了黑焦的燈骨,像是地獄裡的鬼手伸出了河面。
琉兒嚇得後退幾步,差點沒站穩,一隻有力的手從後面托住了她。
公山羊沉穩的聲音道:“小姐,我的願望是讓你的願望成真,你看我的花燈還好好的。”
琉兒聽見公山羊的聲音,心中踏實了許多。
公山羊的花燈正和心兒的花燈連在一起飄在河中。
心兒忽然聽到公山羊的願望是許給琉兒的,不知為何悶悶不樂起來。
經歷了燒燈風波的四人上了河岸,興致大減。準備回家去了。
回去的路上公山羊一直牢牢拉緊小姐,琉兒拉著心兒,翠竹攙著心兒。
走著,走著……不知為何,周邊的人流開始躁動起來,人們忽然加速向前擁擠,擁擠的人群將他們四人擠來擠去。
琉兒想起剛才他們幾人鬧的動靜太大,心兒又長得粉嫩可愛讓人過目不忘,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小姐,難免不被人盯上。這裡來來往往的人中萬一有人見過心兒,知道她的身份而起了歹念就糟了。想到這裡,琉兒拉緊心兒。
突然後面上來幾個強壯的男子硬是擠入了她們中間,琉兒使勁拽著心兒想把她拽過來或者把自己拽過去,但是談何容易!
她想讓公山羊帶她擠過去,剛要說話,忽聽翠竹在那邊一聲驚呼:“呀~小姐,咱錢袋不見了。”
“丟哪裡去了?”
“奴婢剛還揣在衣服裡,買花燈的時候還在,”
“定是被人偷了……”
心兒的話還沒說完,忽然一群穿著戲服的遊街表演的隊伍橫衝出來,截斷了人流,硬生生將心兒和琉兒拉著的手衝開了。心兒和翠竹被擠到人群的另外一頭去了,中間穿梭的人流越來越多,演出的人在往前面跑,圍觀的人在往中間擠,尖叫歡呼聲壓過了一切,耳朵裡轟隆隆、無數攢動的人頭,琉兒完全看不見心兒了。
公山羊將她拽到身邊她才不至於跌倒;
“公羊,我們得去找她倆”,琉兒拉著公山羊的衣服,焦急地說;
公山羊帶著小姐破開擁擠的人流向著對面走去,琉兒已經完全看不見聽不見心兒和翠竹了。
忽然公山羊伸手在人群中一撈,將迷失在人流中的翠竹從人群中拎了出來。
翠竹已然滿臉眼淚鼻涕:“小姐小姐,你在哪裡,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琉兒看著哭唧唧的翠竹,也十分心急:“公羊,你去找心兒,我帶著翠竹去橋頭那個胭脂鋪門口等你們,你找到心兒後,我們在那裡集合。”
公山羊點頭答應 ,然後護著她倆擠出了人流,到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說:“我找到人就來找你們匯合,你們到胭脂鋪那邊等我一炷香時間。”
琉兒叮囑他小心,公山羊點點頭後一步跨入人群中。直到完全看不見他的身影,琉兒才拉著哭的止不住的翠竹往橋頭那邊走。
翠竹邊哭邊喊:“不行,我也得去找小姐,萬一公山羊找不到小姐可怎麼辦,找不到小姐我也小命不保了嗚嗚嗚嗚…”
“他可以找得到的,你放心罷。”琉兒安慰她;
公山羊在尋找事物方面有非比尋常的能力,從小到大,幾乎沒有什麼是他找不到的。柺子曹在廚房裡偷一個碗他都能找到,哪怕他藏在了全是灰的炕洞裡。
“翠竹~”
琉兒和翠竹几乎同時聽到這麼一聲,聲音有些空靈,聽出感覺是不真實的聲音,很難辨別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