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之後,鍾天酬對外宣佈鍾留夷是他的女兒。
管理鍾家十幾年的長公主娘娘薨逝後,鍾天酬依舊沒有選擇重新擔起鍾家的擔子,而是退居幕後。他不見外人,不管世俗事,繼續他的修行。不過這次他沒離開鍾府,而是留在了兩個女兒身邊。
民間傳言說鍾天酬老爺此次歸家,只一半魂回來了,另外一半已經昇天,這一半回來是為了兩個女兒的婚事,結束他未了的塵緣。傳聞都很真,又很說得通,於是越傳越邪乎。
鍾老爺偶爾還會見見心兒;同一屋簷下,鍾留夷卻幾乎見不到自己的父親。
按說生意本該交由嫡女打理,但心兒郡主完全不喜管理,也沒那個頭腦,便通通推給了鍾留夷;
一個才剛剛認祖歸宗的庶女來打理鍾家生意,所有人都難以置信,外面的人都在傳鍾家要富不過二代了,首富家的錢將會葬送在這個庶女手中,各種編纂的橋段、故事甚囂塵上,比當初鍾留夷在南街被人嘲沒有父親更甚。
鍾家各房的叔伯更是想方設法,想要阻攔鍾留夷接管鍾家生意,然而他們連鍾天酬的面都見不到,只能花錢在外面造謠鬧事,傳言她就是要毀滅鍾家家業的災星。
鍾留夷還什麼都沒有幹,光是她這個庶女身份就已經讓人想像捏死蟲子一樣將她的命犧牲掉了。
不過這些人擔心這個,擔心那個,就是忘了擔心他們自己……
鍾留夷最先接過的並不是鍾家商鋪的管理權,而是一冊名單。
這個名單上寫了各地的官員,每年需要向對方的分紅數,還有給當地的地頭蛇腳幫馬幫的三教九流的人送禮。
白師爺告訴鍾留夷:“只要維護好這些關係,才算是有了日進斗金的保障。”
鍾留夷便是和這些人的交往中獲得了真正的權利。白師爺都驚訝於鍾留夷管理經營的能力,幾乎是一點就通,完美遺傳了鍾老爺的商業頭腦。僅僅幾月的功夫,鍾留夷已經接管了鍾家大半的生意。
一年之後,鍾留夷讓鍾陽城的所有人都重新認識了她。
人們還給她起了個外號,叫——喪鐘。聞風喪膽的喪,哭喪的喪,號喪的喪。然後是鍾家的鐘,鍾陽城的鐘,鍾留夷的鐘。
鍾留夷的惡名遠揚,除了掌握鍾家的經濟大權外,還靠了幾件聞名全城的事件;
一件是南街的王壽桃點心鋪;
在一夜之間人去樓空,家裡的財物衣服都在,前一日沒賣完的點心都還在。僱傭的夥計第二日照常上工,到了才發現點心鋪的主家全家都不見了。
王壽桃和妻兒老母妹妹和孩子一家共十三口人,全都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有人說是被活埋了,有人說是被分屍餵了九鳳山的野獸……流言越傳越邪乎。
人們從南街得知,原來這個王壽桃在南街開點心鋪,常嘲諷當時買不起點心的鐘留夷,還戲弄過她,所以才被打擊報復了。
第二件是樊賓樓之前的樓管家,他號稱認識全京城的權貴。有想做官、做生意,想求學求門路的人只要求到他這裡,付夠了錢便什麼都可實現。許多官老爺都巴結他以求得同上麵人搭上線的機會。
這位樓管家在鍾陽城橫行霸道多年,作威作福慣了的,連知府老爺都禮讓他三分。
前不久,他被抄了家。被抄家時才發現,原來此人在鍾陽城和京城都名下有大宅院,妾室和外室有十幾個,收受賄賂的田產商鋪更是不計其數。他被查出貪汙、行賄、濫用私刑,還曾指使人在樊賓樓的店門口打死難民和討飯的人。
他被刑部派來查案的大人上了三日重刑才交代完罪狀,畫押的時候已經沒了人形。
斬首時連他妻兒老母都認不出他,他那七十歲的老母還非說斬首的不是她兒子。
人們說,他也是因為曾經得罪過鍾留夷,才遭逢此大禍。
第三件事,最為人津津樂道,這是一場史無前例的內鬥大戲。當眾人以為鍾留夷只是對外面人狠的時候,馬上又發現,原來她對鍾家的人更狠。
鍾家有八個兄弟,加上同族的外枝親戚,有幾十房人。這些人靠著鍾天酬的家業為生,年年月月分點葷腥已經過上了超出大部分人的富裕生活,再加上幫忙經管鍾家的鋪子佃租等,都過上富的流油的生活。
鍾天酬排行老四,是獨生子,其他兄弟都是叔伯家的。他父母過世的早,幼年艱辛並沒有受過多少親戚長輩的照顧,當年發家也是靠的青梅竹馬呂姨娘的孃家人接濟他幫他。
鍾天酬飛黃騰達之